朱雀樓,柳依依。高閣緊步,花紅綠雀衣。
時節祭祖言酒意,街冷懷思,逝者東風瘦。
秦淮舊,畫舫棲,碧珠回顧,琴弦續凝滯。
冷月懸空入寒室,家府凄凄,塵葉踏緩足。
落葉上又疊上了落葉,層層不知時;頂端的落葉也布滿了塵土,不禁問何年。
當下,郭府舊宅的幽靜,被兩個身影打破,這本已寂靜多時的院落,是該繼續沉寂在凄涼中,還是該為已來的生氣感到許些暖意呢
也許,有時就是這樣,相同的場景,無論多少次的來往,總會涌出不一樣的心境,多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
熟悉的擺設,陌生的灰暗,桌椅依舊,郭明軒拂過又撫,失神落座,神情漸冷,漆夜、人靜、寒中又感寒。
“師父匆匆離開開封府,日月兼程,為何又偏偏在夜幕下來到這傷心地呢”殤沫的手遲緩的握住,坐在凳椅上郭明軒的雙手,在這寒冷的時節,雖然彼此的手都有些冰涼,但握緊后,還是會覺得溫暖無比。
這種溫暖是相互依靠的溫暖,郭府雖然落魄,但并沒有真正的遭到滅族,后人依在,只是再難崛起,登堂入室。
“這是大哥景義最喜歡坐的地方,那時我們在這里嬉鬧過,也在這里向父親問安,更在這里聽從父親教導。”
“榮耀一時的郭府,其實父親根本沒在這里居住過幾年,他南征北戰,戎馬一生,終于功成名就,安安穩穩的回到家中,卻未帶回大哥景義一同回來,父親又在回府的第二年去世。”
“殤沫,人生為何這般凄涼,今日祭祖節,又叫做送寒衣,秦淮河畔的秦樓楚館依然滿堂賓客,他們是否已經忘了給逝去的親人送上寒衣了呢”
郭明軒無力的喃喃聲,不僅自述著心中的凄苦,更激起了殤沫心底最深處的痛楚,相比郭府,殤沫父皇的下落,以及自己可能繼承江山的身份,又怎是一座凄冷的陜國公舊宅,能夠映射出來的呢
可,殤沫沒有展露出絲毫心中的憂傷,只是淡淡笑了笑,這種笑,在一個真實年齡只有12、13歲的孩子臉上是那么的勉強。
不過還好,在這漆黑的夜里,郭明軒是無法清晰的看到殤沫臉上的表情的,殤沫自己懂得就好,根本沒必要再為現下郭明軒的失落去雪上加霜。
“師父,既然今日是送寒衣,那么,我們準備點食物、香燭和紙錢吧。”強忍笑顏的殤沫,話音生硬無比,沒有一絲生氣。
郭明軒頓了頓,神情恍惚道“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在地下,都未收到親人的祭祀,今日恰巧在,是該為他們送些東西了。”
殤沫聞言,深深地緩了一口氣,扶起坐在凳椅上的師父郭明軒,繼續展露著笑顏,“走吧,師父,我們去買些祭祀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