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笑聲未止,此刻他以卸去防備,只因在他看來,沒什么可值得防備的,“施主,已然見到了慧字輩的和尚,不妨直接道明來意吧。”
秦樓客嘆息一聲,緩緩垂目“可惜,我們要找的并不是你。”
那和尚猛然止笑,嘴角有些顫動,多次上揚的嘴角,在片刻后,又恢復了平靜,“年輕人有些氣盛是見好事,但老衲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爾等眾人闖我少林,已驚擾了這里的清凈,還望施主道明來意。”
秦樓客微微搖頭,嘴角再次泛起笑意,“真的不是你。”
那和尚向前幾步,好似被秦樓客狂妄輕佻的舉止惹怒,他那豎眉更加豎直,他那豎眼已然圓韻,他那豎臉拉得更長,“老衲乃少林寺達摩院首座慧海,施主前來找慧字輩的和尚定然有事相求,可施主不但不道明來意,還私闖我少林山門。老衲已然念在你們還是孩子的份上,對你們一忍再忍,若你們再如此打啞謎,就別算老衲按照寺規將你們驅離少林了。”
“喝,哈。”少林十八銅人齊聲跨步,手中的木棍弓步下劈間震動不斷,橫直的木棍直指前方,震懾的方面正是秦樓客的位置所在。
秦樓客淡去了笑意,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他也向前走了兩步,“我前方倒地的眾人,應該正是被這十八銅人手中的木棍給擊倒的吧。”
慧海,道“不是擊,還是掃,事實上,十八銅人手中的木棍沒有觸碰到任何一個人,只是木棍在身前一個橫掃,棍氣已然能將他們擊飛了。”
秦樓客閃動著眸光,仍在看著慧海。
慧海又道“少林寺是佛門圣地,不是欺人之人,若你們再不說明來意那那”
慧海話音突然止住,臉上已然露出無法形容之色,他怔了片刻,用力晃晃的脖子,將眼睛睜得瞠圓,秦樓客竟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
隨著“嗖嗖”兩聲,那十八銅人竟齊齊倒地,倒地的動作實在太快,好似沒有一絲聲響,也沒有絲毫預兆,那十八銅人亦在倒地之時未發生分毫聲音。
突然慧海身后八尺的門閣突的敞開,一慈眉善目的和尚高高躍起,他的身形依稀可見,但絕看不清他用的是何種招式,只因他的速度極快,快如閃電,只能看到光影,卻看不到準確的位置。
“嘭”的一聲,秦樓客顯現在慧海正后方,確切地說,他的位置并不完全在慧海的后方,他還在移動,且是微蜷著身子向一側移動。
他的腹部好似受到了重擊,盡管他已在移動的過程中,直起了上身,腳跟也在用力的摩擦著地面,但他仍在向一側飛掠,直到在一菩提樹下,他才用右腳后蹬住樹干,重重地停了下來。
本無法越過寒冬的菩提樹,仿佛在這一刻有了精氣神,殘剩的在枝頭早已卷起的枯黃葉子伴隨著冰雪紛紛而下,枝頭的蕩漾就好似不斷揮手的新生元嬰,蕩去了身上所有的寒霜冰雪,露出了全然的枝干面貌。
“施主,你的鬼影步的確已到化境,但背后出手,可不是一件光明磊落之事。”
秦樓客繃了繃嘴,也似乎在緊咬著牙齒,勉強笑著,但眸子中的自信,仍未縮減半分,“你能看到我的身位,且能在我出手前制止我,還認識鬼影步,想來你一定就是少林方丈慧寂大師了。”
慧寂雙手合十,慈目下生出一絲黯淡,“施主秦孝人應早已不在人世了,既是故人之后,便不可結怨,不可生出結隙。”
慧海猛然一驚,他的頭上冷汗不斷,他恍恍地轉身,看了看身后,又看向秦樓客,怔道“他他方才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