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有兩面,天有黑白。
然,人卻是萬面之首,根源的始作俑者。
人受命于天,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但,其思緒不可控,情緒不可阻,覺悟有高低。
一念,皆萬惡。
一念,皆成善。
縹緲宮闕,白縷涂鴉,頂不住凄寒,止不住皚皚。
如履仙絕,飄帶持發,擋不住傲慢,阻不住鐵膽。
烏云輾轉覆夜堂,百感生,意難測,萬般惜命皆是空。
破天雷電壓瓊閣,生渺茫,煉獄砵,千命難喚行惡恐。
沒有第二輪箭雨,只因殤沫已然打亂了大殿外排序好的人海陣型。
被打亂的人群,高高震起,各個身體覆滿電流,向大殿頂端的紛紛撞去。
第二輪箭雨還會來,只因人海陣型又被數人填補,根本無法去在意死亡。
萬箭已上弦,蓄力待發,單膝跪地的殤沫,俯下了整個身子,發絲與地上的雪沙纏繞。
他在第二輪蓄發的箭雨正前方,怔住得冷溶月等人,仍無法完全緩過神來。
遠處一人影穿過層層持箭人海,顯得急促萬分,他凝視著冷溶月高高揮手,“宮主這里快躲開快躲開”
冷溶月當然認得他,不但認得,且很清楚他的身份。
可,正是清楚他的身份,才讓冷溶月更加不解。
他是每到月初,便會前往“秋思閣”接受冷溶月統一調遣的房展。
雖是曾經的往事,但冷溶月很明白他的出現代表什么。
也毋庸置疑些什么,只因層層人海組成的箭雨陣型,全部都是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房展連連叫喝,冷溶月始終無動于衷,直到少林慧海大師竄出大殿,撞到她的背后上,她才緩緩回頭看了一眼。
除了慧海外,李承霖也即將艱難地跨出殿門。
這時,一支利箭霎那間射進李承霖的胸膛,他被利箭的貫穿力擊得后仰一丈,緊接著整個身子被極快地吸向殿頂的方向。
冷溶月又一次呆愣住了,她不敢相信李承霖就這般死去了,她遲遲回轉的臉頰也更不相信這支射向李承霖的箭是出自方展之手。
她睜圓了通紅的雙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眸中難掩憤怒,她惡狠狠地瞪視著還在持弓的方展,嘶聲吼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方展并沒有回答她,仍舊示意讓她走開殿門。
她不可能向錦衣衛出手,只因錦衣衛也同樣聽命于她,更因為她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