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的眸子,波動輕柔且綿長,眼前的鄭氏儒也好似成了他的至親兄弟,“是我的不對,我沒有管理好這片國土,才讓這等悲劇上演忘了吧忘掉這一切吧”
他緩緩站起,遙望東方,“黎明就要來了,我也會謹遵你母親的遺言黎明終會來,結束了。”
蛻變,永遠不在一帆風順中展現,勢必要在磨難與鈍痛中產生。
系銷摩鱗沒有回去,所有人都沒有回去,他們腳痕踏遍了長夜,也迎來了第一縷晨陽。
然,他們眼前的通海大潭,卻并沒有接收到一絲光輝,仍暗沉涌動,而涌動也永遠在深處,潭面上亦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嘩嘩嘩”
一雙腿腳走下了大潭,粼粼水波中仍泛不出任何光亮。
成千的守衛卻早已慌亂不已,驚魂不定,這走進大潭之人并不是他人,正是系銷摩鱗
若說,這通海大潭有什么特別之處,其實也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是被沙土地圍繞著,一樣是在天際晴空下。
正因為有這般的一樣,系銷摩鱗才不惜孤身犯險,走下了深潭,如今的他,也一定會這樣做,只因他已明白為了什么而活。
為了什么而活,這個困擾人們一生的問題,或許很多人到死都想不明白;也或許很多人在半途中突然否定掉了原本的所有,但他絕不會,他會一直朝這個方向走下去。
潭水已漫過他的腿肚,他的內心也一定在懼怕會有百十條巨鱷突然來襲,但他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連一絲退縮的神情都從未出現過
“這潭水不是咸的。”
殤沫望了一眼突然開口的王景弘,淡淡一笑,“其實,這里的景色也是極美的,這一山而隔的大潭,山外是大海,山內是大潭,山體又絕不是簡單的山體,只因從這個看去,仿佛是一扇巨大的門窗一樣,可以直望到深海天際。”
殤沫身處的地方,剛好能透過山體上巨大的缺口,無限延伸視野。
“這眼前的山體,呵呵呵,更像是我們大明朝的一座巨大的石拱橋,的確極美,鬼斧神工啊”
殤沫又是一笑,“那么,副使大人,可還看出了什么來”
王景弘,道“不該有的,這里有。該有的,這里還有。”
“不錯,至少這面巨型旗幟,不該出現在這里。”
殤沫身處的一側,正是這面巨型旗幟的所在,旗高六丈六,旗桿黝黑,如普通的軍旗一般,但也有不同。
不同的是,普通的軍旗,旗面雖也是長三角形的,但只占據著旗桿上半部的位置,旗桿則細長獨立。
然,這面巨型旗幟,旗面卻幾乎占據了整個旗桿的高度,從地面到飄動的旗面的上下距離,只有三尺。
事實上,這面巨型旗幟,展露在外的旗桿也唯有這三尺,再往上便就是旗面了。
王景弘緩緩湊上,手握旗桿,晃動間通海大潭的邊圍開始滲入陽光,但也在潭面上出現波光后,他突然色變,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殤沫猛然大笑起來,“呵呵,副使大人,已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