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拜訪完南浡里國王,其國王同意前往大明朝進行出訪朝貢后的夜晚,王景弘也因地淵一說,而感到惶恐不安。
這也是王景弘第一次向鄭和提出了要分開出海的策略,“現下,我雖不能確定南浡里國王口中的地淵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我已感覺到,那定是一種十分可怕的自然現象。”
“南浡里國是這里土生土長的國家,若這里的國王都對那地淵震恐至極的話,那我們勢必也是要引起重視的,”鄭和嘆聲道,“但,就是不知道地淵在海上的具體位置,我們又當如何防范呢”
“地淵所在之處,定然會伴隨著異常的天象,可我擔心的是”王景弘頓了頓,聲音更沉了,“來時,我們身下的海舶在海水中擺動的樣子,足以說明這股力量的強大,若到了我們能夠目視的距離處,恐怕再想改變方向就已晚了”
“景弘,你的意思是”
“分開而行,”王景弘突然站起,背對著鄭和,更加嚴肅了起來,“你我不但不能同在一艘海舶上,且到了錫蘭國后,更要將整個大明出使的海舶分成兩撥,分開出使其他國家。”
鄭和遲疑道“分開不是不行,但出使的國度必然會受到限制,遠遠沒有集中一處,來到安穩。”
“是啊,分開固然是有一定的危險的,暫不說海上的情況千變萬化,就單說兵力上,若遇到大國突然敵對,便就不好應對,”王景弘緩緩轉身,緩緩道,“但危險與安全也是相對的,我們分開后,即便是遇到危險,也只折損一半的兵力,并不會影響我們完成陛下賦予我們的使命。”
“你口中的危險,指的是什么并非人為的危險嗎”
“是的,人為的危險,我大明兵將絕不會怕,就怕”王景弘的臉上逐漸露出了恐懼之色,“若那地淵真的是能夠泄入磅礴海水的地淵,那么已泄入的海水定然會有再次噴發出來的出口”
鄭和猛然驚道“你是說,有進便會有出”
“是的,萬物循環,十二地支也皆有輪序,泄入地中的海水,是不可能永遠在地下的,”王景弘說,“不過,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也只能等我們再次出洋,真正看到地淵后,我才能確定那到底是什么”
“暫且不說地淵一事,就只說分開出使他國的做法,其實也是可行的,能夠大大縮短我們的行程,”鄭和拿來手繪海圖,逐漸展開,分別指了指圖上的位置,“你看,我們從錫蘭國分開,你出使加勒異、阿撥巴丹、甘正里;我自率寶船出使小葛蘭、阿枝、古里”
“大人這”王景弘急促道,“小葛蘭與阿枝國倒沒什么,可那古里國可是西洋大國,雖永樂五年,您奉旨賜其國王誥命銀印,升賞各頭目品級冠帶,但若他們真的與您動起手來,也是不可小覷的呀”
鄭和側身將腰板挺直,拱手向東朝拜,“其國去中國十萬余里,民物咸若熙皡同風,刻石于茲永示萬世的碑庭不倒,我們就要做到真誠信任他們。”
“大人”
“景弘不必多言。你來看,這里榜葛剌,還有這里卜剌哇、竹步、木骨都束等國我也是想去看看的,”鄭和接連指著地圖上的各個國度,最后將手指移落到了大明朝疆域的下方,“蘇祿國,我們返回時,也是可以路過的。”
王景弘,感嘆道“大人心系我大明,此次出海定會為我大明帶來昌盛永固的邦交的。只是大人,你也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鄭和,領嘆道“這是我等的使命,亦是我等的榮耀。至于那地淵,無論它是何物,都阻擋不了我們大明朝海舶前進的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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