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失聲道“這般恩情,怎能只是他們的一個選擇,可以訴說得了的呢”
念順夫人緩緩抱著冷溶月,緩緩地晃動著身子,就好似曾經在哄著幼小的冷溶月入睡一般,“起初,我也想不明白,為何遺名要那般去做。海棠是你的母親,母親護下肚中的孩子是天經地義的本性,而遺名卻是可以有千萬種拒絕去救你的理由的”
冷溶月不言,靜靜地享受著念順夫人懷中的母愛與溫度。
“不過后來,我想通了,大概是因為孤單的,”念順夫人說,“人其實很奇怪,年輕時爭破了頭去搶功名、威望,后來有了功名與威望后,便又變得孤獨且又難以推心置腹了”
她連續道“那時的遺名,曾看著自己愛過的女人柳落衣,死在他自己的面前,又難以與他自己的女兒柳若錦相認本就孤獨的他,更是凄冷的。但強者也終是想要得到一份藉慰的,而那時的我,便是他唯一的寄托,他也斷然不會讓我有半點失望,從而日后去怨恨他的”
冷溶月緩緩道“是因為師父已經喜歡上了你嗎”
念順夫人柔柔地笑著,又柔柔地道“這世上并不是只有喜歡才算得上珍貴的,更多的則是懂得,我懂得他就已足夠了;他愿意信任我,與我說說心里話,也便足夠了。”
“懂得信任”
“對,懂得,信任,”念順夫人說,“一個強者是不可能見人就去說自己心中的苦楚的,強者終究是強者,但我卻是那個有幸聽到他心底最深處言語的人,所以”
“所以,在我小的時候,乃至師父還未被那神秘黑影人帶走之前,都能經常看到他與您一起品茗、賞花、釣魚”冷溶月說,“那段時期,就算師父的武功修為難以恢復,也一定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了吧”
“我也希望那段日子是他最開心的日子,而我在那段日子中,也只是盡可能的去陪著他,盡可能的去聆聽著他的每一句話,”念順夫人的語氣突然變得僵硬起來,“但現在,那段日子已經成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過去了”
“為什么”
“因為,遺名又變了,這次他的改變,也是世人皆去厭倦、唾棄的改變,他已不再可愛了更不再需要我去懂他了”
“可愛”冷溶月驚道“難道,前幾日他回到故府中,沒有半分要帶你走的意思嗎”
“再強的男人,在懂得他的女人面前,都是可愛的,甚至是一點即酥的,”念順夫人快速收斂了臉上的些許笑意,又猛然露出幾分憎恨來,“他并沒有半分要帶我走的意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與我說過也許現在的我,在滅影門的眾多高手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舊人”
“怎么可能呢或許是師父不想讓你隨他同去經歷危險只是擔心你的安危呢”
念順夫人淡淡一笑,“不可能的,女人的直覺一向都是很準的,等你再大一點便會知道,有些事,有些情感是如何隱瞞,都瞞不住的”
“那師父若讓你跟他走,你會走嗎母親。”
“大概是會的,因為女人通常都是最念舊的即使,明明知曉他已經變了,也是會跟著他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