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之際,微雨林谷。
霧氣已大,更顯濕漉。
原本還值得欣賞的山景,此刻好似已變成了一個迷陣,充滿著各種玄妙迷陣的迷陣。
在這迷陣中,卻有著近萬人,但說話的卻永遠是那幾個人。
“你居然能擋下我這一刀”故遺名已怔住,遲遲地怔了住,“你到底是誰”
“謝清瀾,”謝清瀾面無表情,不快不慢地說著,“天翱門門主郭明軒座下三弟子,謝清瀾。”
“呵呵呵天翱門”故遺名猛得大笑起來,“你也學了蒼瓊閣鐵房密室中的那五本絕世功法要知道,這世上能擋下我這一刀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的。”
謝清瀾笑了笑,原本冷峻的臉上,又多上了幾分鮮亮,“事實上,你這一刀并不算難擋。”
他的話語,仍舊極穩,且不快不慢。
故遺名突然收斂了笑容,又怔圓著雙眼,“你說什么我這一刀竟在你眼中如此得弱嗎”
“是的,很弱,”謝清瀾回眸望了一眼,屹立在冰墻之巔的冷溶月,緩緩說,“不光是我,她也能擋下,只是”
他緩緩回正了眸子,低頭間又是微微一笑,“只是,面對著一個為老不尊,且對著自己徒弟下手的師父,她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為老不尊她不知所措”故遺名的雙眸漸漸陰沉,其聲也已更加低沉,“你這是在說我嗎”
“當然,現下在場的,能做她師父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吧,”謝清瀾,說,“你難道不是冷溶月的師父嗎”
“我是,”故遺名的眸光變得深邃,永遠見不到底的深邃,“但,也可以不是。”
“師父,”冷溶月柳姿飛躍,來到謝清瀾的一旁,“您到底怎么了師父難道,你是被那神秘黑影人奪走了心智嗎”
故遺名的眸光移落在冷溶月的身上,側身走動著,他也并沒有將目光一直停留在冷溶月那里,仿佛就好似簡單地掃了一眼。
而,他更多得則是看向著一側,眸中似在思索,也好似在想,應該如何去回復冷溶月的話
“試問,在這個世上,又有誰能奪走我的心智呢”
隨后,他的語氣突然加重,再次將惡狠狠的眸光,投在了冷溶月的身上,“縱使歲月再煎熬,我的心智都不會變,永遠都不會變”
“但,你會老,”一直未開口的秦樓客猛然開了口,“你不但會老,還會變得癡傻當然,你手中的刀也會慢下來”
故遺名聞言,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就好似秦樓客的這句話已觸碰到了他心底的痛處
他已慌亂,甚至雙手也在連連顫動著,他赫然怒吼道“你說什么你說什么你又是誰”
他漸漸閉上雙眼,舒緩了一口氣,也在閉眼之時,左手緊緊地抓著自己右手腕
他的右手上,依舊是那讓世人恐怖的滅影刀,“也罷無論你是誰,只單憑你說得這句話,就已然能夠代表你有多無知、多愚蠢了”
“是嗎可我也只是想說些實話,”秦樓客淡淡一笑,“在我看來,你的刀不但可以被人輕易地擋下,甚至你連再次揮刀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他的語氣漸漸緩慢下來,“即使,你手中的刀,是那名震江湖的滅影刀”
“呵呵呵好好好”故遺名連連咧著嘴,大聲張笑著,連連說出了三個好字后,他的眸光也已變得陰狠毒辣了起來,“看刀”
一襲寒光再次擊出,寒光過處枝葉席卷,微雨驟停
無論是葉子,還是雨滴,都好似已融為了一體,都朝著一個方向,極速竄去。
謝清瀾縱身一躍,持劍在空中一挽,這一挽并不算輕柔,卻也并沒有用出多大的力氣。
他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哪怕再多挽一下手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