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奇怪還遠遠不止這些。
單是所有人都跑去吃那所謂的迎接喜宴,他未去,便就能遠超過所有的奇怪了。
而,傾城女子與俊朗少年,原本是可以一同坐在那長宴之上的,至少她們的云煙叔叔已然上了席。
但,剛回到國土之上的她們,也自是不想太過于張揚的,長宴之上就算有再多的美味,也是可以不去吃的。
想來,“天翱門”的少門主殤沫,與郭明軒的女兒柳韻錦,重新出現在了江湖中的消息,一旦四散了出去,也勢必會引起一些好事之人的各種猜測的。
江湖中,不但是非多,且流言與妄語更多。
傳得好的,通常都能博下個美名。
傳得不好的,通常也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可,她們眼前的這個手持酒壇的少年,又為何不去長宴之上呢
要知道,這世上很少有不去占便宜的人。
更何況,這便宜而是名正言順的便宜,甚是榮耀的便宜。
畢竟,與當今圣上身邊的紅人鄭和人大,同上一席,也算是一件榮幸之至的事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殤沫對著手持酒壇的少年問道“足下年方幾何”
手持酒壇的少年,并沒有立即回答。
只因,他好似已無法再回答。
這世上任誰在睜圓著雙眼,一臉驚呆的情況下,都是沒辦法再回答問題的。
現下,他已被徹底嚇懵了,手中一直拎著的那個酒壇,也已停滯在了半空中。
過了良久,他張著的嘴,才緩緩閉合,慢慢地咽下口水,遲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壇。
酒壇是放下了,但他的手,卻又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他顫抖的手,漸漸前移,移到仍在冒著白煙的一酒杯處,又咽了一下口水,便猛然抓起了面前的酒杯。
酒杯在晃動,他的手已顫得更快,溢出的酒水滴滴落下,在茶桌上綻出朵朵冰瑩。
他終是將酒杯舉在了臉前,將僅剩的半杯酒水,一飲而下后,快速地落下了手中杯。
隨后,他眸光又漸漸凝注在方才端起酒杯的手上。
觸碰過酒杯的指肚已然青紫,且還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最后,他又用結著冰霜的指肚,去觸碰最開始就升騰著縷縷白煙的杯酒。
白煙猶在,他的指肚在接觸到酒杯的瞬間,也停止下了晃動。
他并沒有去喝那杯熱酒,他本就沒打算去喝任何一杯酒。
無論是熱的,還是冰的,他都只是隨口而出的想要去喝。
但他卻不得不去親自嘗試,那杯冰酒,但是是不是真正的冰酒。
此刻,他嘗試過了,心也平緩下了,語氣卻也沉了
“我叫阿棠,棠是海棠的棠”他仍在看著他自己的手,“今年剛好二十歲”
“看來,我要叫你一聲大哥了,”殤沫,說,“因為,我今年剛好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