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棠的聲音已更沉,“我應是做不得你大哥的”
“為何”
“這世上能把一杯酒變成熱酒的人,想來還是有幾個的,但這世間能將一杯酒變成冰酒的,卻也只有你一個,”阿棠,緩緩說,“至少,我只見過你一個。”
“就因為你飲下的那杯冰酒,你便做不得我的大哥”
“是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而我剛好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殤沫聞言,笑道“通常這樣的人,能夠活得很久,且還能活得很好。”
阿棠,說“可我活得并不好,也隨時會死去。”
殤沫,驚道“噢這又是為何”
“因為”阿棠剛要開口,一利劍便赫然指向了他的胸膛,且是正對著心臟之處。
“既然,你不愿做我大哥,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殤沫并沒去看,突然而來的利劍的出處,自若道“我們既然是朋友,那么,若你有解決不掉的麻煩,我勢必是要幫你的。”
“不必”阿棠緩緩側臉,凝視著突來的持劍之人,冷冷道“你是誰我們有仇嗎”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持劍之人,淡漠道“我們也并沒有仇。”
阿棠淺淺一笑,“那你為什么要拿劍指著我莫非是想要殺掉我”
持劍之人,森然道“因為,方才你的笑聲驚擾到了我的主人。我也并不會殺你,但,前提是,你必須要到我主人的轎前去認錯。”
“是那頂富麗堂皇的轎子嗎”阿棠向遠處瞥了一眼,“可,你又怎就能夠確定方才是我在笑呢”
持劍之人,昂起高傲的眼鼻,一字一字道“因為,這里就你們三人,而你正好正對著我。”
他又道“當然,這兩個一直背對著我坐得人,一會兒也是要去向我主人道歉的。”
“若我們不去呢”阿棠眸光逐漸變得凌厲,“你就要一一殺掉我們”
持劍之人,搖了搖頭,“不去認錯的話,你們其實也不必死,我的主人大概也不允許我拿走你們的狗命。不過,想必也是要留下一只耳朵的,畢竟,已經有人留下了一只耳朵,且還是位朝廷命官。”
阿棠笑了笑,“你是在說,遠處那個已死在長宴旁的李大人嗎”
“是的,你知道死的人是李大人便好,”持劍之人,傲慢道“而,李大人的死,也不過是我家主人彈一下手指間的花瓣而已。”
“花瓣”柳韻錦赫然站起,轉身望向長宴處,那頂飾著鳳凰交織嬉戲的龍紋圖案的轎子,怔了住。
殤沫也隨即站起,同樣朝那轎子望去。
“不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花瓣,”持劍之人側臉瞥了一眼柳韻錦,譏誚道“那李大人,也真應了那句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名言了”
“你的主人應該武功極高,但是”阿棠猛然斜傾身子,持劍之人手中的利劍,也在這時赫然刺進了阿棠的體內,“但是,你萬萬不該拿一個處處欺壓百姓的狗官,與我們相其并論”
“啊”
阿棠已出劍,出得是他身旁的那把奇怪的劍。
但,發出慘叫聲的卻并不是阿棠,倒下去的更不是阿棠。
持劍之人已倒下,永遠無法再站起得倒了下,已沒了呼吸,也沒了所有得傲慢與譏誚。
想來,任誰手持一把劍,在沒刺出的情況下,對方便將身體主動迎了上來,甘愿被刺中的做法,都會令原本具備著碾壓優勢的持劍人,驚呆住的。
可,偏偏就在持劍人百思不得其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刻,對方竟能保持著萬分清醒的頭腦,拔劍反刺,殺死原本占據著一切優勢的持劍人,這本就是一件足夠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阿棠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