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歇腳的,大多是一些販夫走卒,少有江湖俠客。
而,販夫走卒之間,所談論的也永遠是貨物販賣的問題。
什么樣的貨物運至四川境內,能夠賣上好價錢;什么樣的貨物從四川運出去,能夠滿載而歸。
他們很清楚,也很明了。
然,無法忽略的是,四川境內之所以能有這般祥和,也是離不了蕭秋所做的貢獻的。
若說,十年前由蕭秋組建的天翱鏢局已然聲勢浩大,遠近聞名。
那么,現在的天翱鏢局已遠遠不是一座普通的鏢局了,而是盤踞在四川境內的第一大勢力,其勢力范圍也貫穿了整個大明朝,并影響海外。
其,人人知曉,人人存放銀兩的天府錢莊,也只是天翱鏢局勢力中的冰山一角。
鹽鐵、糧食、布匹、珠寶玉器、首飾珠釵,甚至蓋房所用的木材,只要是人們所需要的,便也就離不了天翱鏢局。
“天翱鏢局”也已改了名字,成了坐落在天翱門外,蒼天水杉古樹深處的蕭府,經過十幾年的經營,鏢局也成了蕭府眾多營生中的一個分支。
而,現下坐在這岔口茶館中歇腳的販夫走卒們,他們幾乎每人手中,都拿著一張類似于告示的紙張,上面寫滿著蕭府所要采購的物品。
他們只需要將告示上所寫的任何一件物品,送到天翱鏢局的任意一個分局中,便就能得到一份很不錯的收入。
他們滿臉幸福地笑著,就連每每喝下的茶水,也如蜂蜜般甘甜。
他們時不時吐出著又從天翱鏢局中,換來了多少兩銀子,多少個銅錢的話語中,都免不了附帶著贊譽與維護。
他們所稱贊的,并不是天翱鏢局如何得公正、如何得俠義。
而是不計數量的兌換方式,哪怕只扛著一根木頭,去到那鏢局中,鏢局之人也會兌現給他們相應的銀錢
殤沫再次舉起茶碗,在嘴邊頓了頓,他一點都不好奇,他的蕭秋叔叔能有今日的一番成就。
然,這一番成就,也已不得不讓他感到暢懷、舒心。
柳韻錦更是像個小迷妹一般,輾轉在多位茶客間,為他們親自倒茶、敬茶,也只為能多聽上一些茶客口中的蕭府故事。
有時,女子就是這樣。
當,她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殤沫,如何使得殤沫開心時,便就會在遇到她覺得能夠使所在乎之人,舒心的事情上,想盡辦法,讓這些事情多一些,更詳細些。
她也不會覺得累,因為她已看到了殤沫在連舉茶碗間的淡笑,哪怕只是一抹淡笑
“江憐月,我也只是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也的確沒有留心過什么,”殤沫瞥了一眼阿棠,緩緩說,“但,兄弟你既然提到了這個名字,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殤沫不知道阿棠為何突然提到了江憐月這個名字,事實上,在他們三個返回天翱門的途中,都是不曾說過一句話的。
好似每個人都有不去說話的理由。
除了柳韻錦是不知如何開口,要說些什么外,殤沫與阿棠均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