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無日。
天際無日,卻也沒有烏云下壓的窒息感。
就好似殤沫、阿棠、柳韻錦的心情那般,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也著實沒有什么使人難過的心緒。
任何事情,到了最后,都不過是一場平淡。
在平淡中,消化著種種凄涼與心痛。
他們走得并不快,就算他們早已進入了四川境內,天翱門就在咫尺,他們也沒有絲毫急迫感。
三人低頭、無言,緩步、懶散。
沒有人知道,三人都在想著什么。
但,殤沫的心中卻依舊停留在阿棠的話語中。
這話語中,不單單只有江憐月,亦有那一群自命清高的江湖人,圍攻柳韻錦,讓其無奈就范的種種做法。
或許,柳韻錦至今都想不明白,那么人為什么要那樣做;更想不清楚,縱使有太好的武功,也終是抵不過一包毒藥,一層薄薄的粉末。
這一層薄薄的粉末,每一個顆粒,就好似那早已臟透了得那群江湖人一樣,即使沒有至高無上的武學,沒有算無遺策的計謀,沒有眾人稱贊的人品,卻依然想著如何去欺辱她人。
普通人就該被欺辱嗎
殤沫不禁在內心中肯定,也許是的。
因為,就連一劍斬絕跡的柳韻錦都險些被欺負,就更別說是一位普通人了。
可,江憐月呢
她本也是一個處處被欺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但,她卻能利用自己的美貌,一步一步地走向最高處。
難道,她已被欺辱習慣了
難道,她真的活成了一個“婊子”
殤沫又不禁在內心中否定。
因為,他大概想出了,江憐月為什么要向更高處爬行的原因了。
這便是世俗,便就是世道,更是人人追求的至高處。
江憐月無疑是一個被世俗、被世道所誤之人。
她舍去了尊嚴,舍去了事實的情感,舍去了摯愛的骨肉,更舍去了身為一個人的本質。
她被世俗、被世道所玩弄,而她又深深地陶醉太世俗與世道中,不可自拔。
她已非她,乃是這世俗與世道中的塵埃,一粒永遠找不到方向的塵埃。
任何沒有方向的人,都是悲涼的,更何況只是一粒塵埃呢
或許,權勢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只因在權勢面前,已足可以忽略金錢的數量,且享受著無上的吹捧與唯命是從。
在無上的吹捧中,在身前種種唯命是從的跟隨者中,再一步步的去謀劃著別人的人生,別人的一切。
能夠操縱他人的人生與一切,當然,也就成為了這世俗間最大的享受者,享受著莫大的虛榮,也確信著自己還要繼續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
然,江憐月也是幸運的,因為她遇到了薛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