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從頭到尾也只是將薛祿當成了一個選擇,一個沒有愛,沒有感情,沒有情分可言的選擇。
但,薛祿卻的的確確將她當成了摯愛,為摯愛拋下了所有的質疑,為摯愛摒棄了所有的流言蜚語,為摯愛不惜得罪紀綱這個頂頭上司,為摯愛斷送了一生的仕途與性命。
到最后,又是誰勝誰負呢
到最后,到底是女人弱小,還是男人太愚蠢呢
或許,很多時候,一些問題的答案都是顯而易見的。
但,問題的本質,卻永遠無法真正的浮在表面。
因為,殤沫不僅相信,且深信,薛祿是死得其所的,就算被紀綱砸破了頭顱,血濺當場,也是無怨無悔的。
薛祿不是普通人,是舉國聞名的名將,是驍勇善戰、大智大勇的將軍,他是有足夠的能力去反抗的,但他并沒有
一個男人放棄反抗,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心甘情愿的被打,其二便是為了還債。
但,無論是哪一種,薛祿都是在捍衛著心中的摯愛。
可,薛祿并沒有想到,紀綱竟能將他給活活打死,他也本以為讓紀綱發泄一下,便就能回家與江憐月過上幸福的生活的,但,他并沒有再回去,亦沒機會再回家。
任何時候,精神的富足,都是最真實、最實在的。
在精神的力量下,無關于金錢、地位、權勢,只是憑借著心中的信念去承受著所有的一切。
承受著悲情與苦澀,亦承受著無人能懂與他人口中的愚蠢
然,冷溶月呢
這個讓殤沫始終掛在心頭上的女子,這個從小便擁有著權勢、財富、力量的女子,她最終又能活成什么樣子呢
殤沫已不敢多想,也不允許自己多想。
他無法去想深陷在權利斗爭中的冷溶月,要去如何掙扎
他亦無法去想,冷溶月會不會也成為這世俗、這世道下的一個玩物,一個犧牲品
突然,他的眸光中閃爍著異常的堅毅,這一種堅毅也是終能體會到對方的不易與艱難后,才會顯露的。
當下的他,只能盡可能的去做好自己,只有好的自己,才能去迎接冷溶月為之一搏的命運
蒼天古樹下的天翱門更顯威嚴。
即使,門前無一人把守,也是這世間最神圣、最不可侵犯之地。
可,門前的冷清,又不免讓殤沫與柳韻錦感到沮喪。
因為,這絕對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沮喪與悲痛。
昔日,鎮守在門前的梅、蘭、竹、菊四劍已不在,只留下仙府空門,寥寥殘葉。
突然,他們的身后傳來聲聲狂笑。
殤沫并沒有回頭,卻已露出了淡笑。
柳韻錦已像孩子般向后方跑了過去,那張張笑臉,展臂歡迎的喜悅,卻也掩不住歲月留下的痕跡。
蕭氏兄弟已老了,任誰都是無法對抗時光的流逝的。
當年,那四位瀟灑自在的少年,已完全褪去了稚嫩,變成了各個穩重、強大的男人。
柳韻錦與他們相擁,聲聲換下“蕭風叔叔、蕭月叔叔、蕭秋叔叔、蕭冬叔叔”的名諱,好似久別重逢的親人那般,相互打量著,相互贊譽著,相互關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