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與地火相交的上端,百米巖體覆上,巖面平坦,向深處延伸。
無人知曉最深處有著何等的光景。
百米平坦巖面,設帝王石座,比人間帝王龍椅更加威嚴。
雖,不勝仙闕至尊寶座,卻勝地府閻王坐塌。
石座右后方,豎大旗,蒼瓊閣三個金字赫然奪目。
帝王石座前端,百石分列,可落座百人,站立無數。
急促莽撞的步履,伴著驚魂未定的心緒,數百人蹣跚體姿,左右張望著,走了進來。
突然,一陣颶風襲出,地火巖漿浪涌,溪水倒流,回濺瀑布底端,千回浪。
眾人沉步弓腿,臂膀遮面,眼目不可睜,口鼻灌風呈現著各種畸形。
待到完全睜目之時,前方帝王石座之上,已端坐一人,如魔尊降世,眾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狀。
應蕭索的臉上突現狂喜之色,振奮撲上,連跪帶叩,“師父,我回來了,滅影刀未失,天翱門已受重創”
眾人接連慌神,帝王石座之上的正是這世間的至強者,武林中的第一人故遺名。
心顫、腿顫、冷汗遍全身的眾人,瞬間跪地,齊聲拜喝,“屬下,見過故門主”
故遺名環視了一眼眾人,終將眸子定在了應蕭索的身上,面無表情道“失敗了”
他的聲音沉重且無力,像老者,又好似剛剛耗損過大量的真氣,倍感吃力。
“其實其實也不算失敗,若不是謝清瀾與柳韻錦突然趕到,我等全殲天翱門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應蕭索吞吞吐吐著,“可可師父,這也不能怪我,你多年來隱藏在天翱門中的奸細,也太沒用了,他和那邢云飛根本就攔不住謝清瀾與柳韻錦他們若能拖上一拖,我早就攻克君子閣了”
關塵聞言,跪姿迎上,道“師父,關塵奉師命,隱藏在天翱門中多年,忠心可鑒,奈何柳韻錦的功力已突破化境,弟子全然無力招架,弟子已然盡了全力盡了全力了”
“柳韻錦”故遺名沉吟了片刻,“我的外孫女柳韻錦”
柳韻錦的容顏,在他的腦海中逐漸顯現,沉寂片刻后的他,突然喃喃著,“她的劍法與郭明軒的真氣不同路,不像是郭明軒教的”
應蕭索,忙道“柳韻錦使用得應是您的無極圣劍劍法,但她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恐怕沒人知道,這些年來,江湖上也根本沒有關于她的絲毫傳聞。”
“韻錦,是我的師妹,我自是最了解的,”邢云飛緩緩地說,“至于她的內功,應是她的母親柳若錦在她還是幼嬰時,便就強行灌輸進她體內的,她的內功到底深到何等地步,一直都是個迷。”
故遺名瞥了一眼邢云飛,“你就是郭明軒座下的首席大弟子邢云飛”
邢云飛低頭回道“是的。”
故遺名緩緩站起,緩緩移步,緩緩說著,“作為首席大弟子,你卻抵不過你的師妹”
邢云飛的臉頰,已垂得更低,“是。”
“你不但打不過自己的師妹,且還不知道自己師妹的內功深淺”故遺名的聲音極緩極慢,但字字讓人膽寒,突然,他將一只手掌拍在了邢云飛的肩頭,竟大笑了起來,“看來,你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壓根就不曾注意過這些”
“你還是有些功力的,且與我屬于同路,御風術下的御風劍法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漸漸的將手掌從邢云飛的肩頭挪開,又道“你應該很清楚,你的劍法一旦施展開來,是怎樣的威力”
邢云飛低頭不語,他已無需言語。
若,一個人將手掌放在你的肩頭,就能知道你的內功深淺和武學路數的話,那的確是不需要再有任何言語了。
“你對我的外孫女,不但心軟,且還甘愿做個癡兒,你和”故遺名驟然怔住,眸中竟綻放出一絲驚恐,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禁左右分看,在跪地的眾人間走動的步履,也隨之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