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面拉攏同樣蠢蠢欲動的趙王朱高燧,作為朋黨。
又向朱棣請求讓“天策衛”作為他自己的私人衛隊,并在之后又請求增加兩衛所,將京畿御林軍掌握在手中。
更“私選各衛健士,募兵三千人”,且招募的私兵,根本不入兵部籍策。
從一定意義上講,他就相當于掌握著三千死士,隨時為他出生入死。
再加上,朱棣對他寄予著厚望,屢次出言鼓勵,甚至對他說“勉之世子多疾。”
言下之意就是,太子朱高熾身體不好,所以,他也是有可能成為太子的。
如今,他不但被朱棣差點廢為庶人,且還將他的封地,從云南改為青州,徹底失勢。
他的失勢,也使得紀綱數月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平日里,與漢王多有走動的紀綱,幾乎成了漢王最有力的黨羽。
多疑的朱棣,自是不會放過平日里的蛛絲馬跡的。
事實上,紀綱已等這一天,很久了。
可,他根本想不到會如此之久。
不但久,且還是猝不及防的深夜召見,這也使得他更加心有余悸起來。
空無一人的宮廊,終于傳來了齊刷刷的腳步聲,他靜靜地看著夜巡的官兵,從他的身側走過后,終是又邁開了步履。
武樓前,數十名官兵手持長槍,凌然站立,中間左右走動著的一人,好似比他更急促,更慌亂。
這人見到他的到來,立即展顏迎上,“哎呦,我的紀大人啊,你可算來了,陛下都等你多時了。”
“萬公公,你可知,陛下找我,所謂何事”
“老奴不知,今兒這一整天啊,陛下都沒什么心情,一語即怒啊”
“陛下,可提到過什么”
“也沒有刻意提到過什么,就是一直龍顏不展著哎呦,我的紀大人啊,您還是快進去吧。”
話落,武樓的門,已被推開,紀綱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他低頭垂目,不敢前視,沒走幾步,便就“噗通”跪下,“臣,紀綱見架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燈火通明的武樓中,竟沒有回應,片刻后,他漸漸抬頭,戰戰兢兢地直瞥了幾下。
只見,朱棣背靠著桉桌,一動不動的正凝視著他,其目光就好似正有千只箭羽,朝他拉著滿弓,隨時都能取了他的性命那般。
他的身子,不禁抖動著,跪地的每一刻,都成了莫大的煎熬。
“朕,之前允準陳瑄的提議,將淮安城西的管家湖、淮河鴨陳口、清河口,連接起來,鑿河引湖水入淮河,以通漕船,”朱棣,突然道“如今,大運河已通,遷都北平之事,朕也已昭告天下,以江南財賦供給北平,足以快速建造新都。”
紀綱,弱弱回道“陛下,可是在憂慮朝廷之上的反對之聲”
朱棣,道“元順帝雖早已北逃,但,漠北與順帝仍是大明朝最大的威脅,群臣反對遷都,所憂慮得也正是懼恐元朝余孽反攻。可,他們也不想想,大明的北方哪有強大的軍隊可用只要朕在應天府一天,朕的軍隊就會一直以南方為主要據點。”
紀綱,說“陛下,深謀遠慮,那些大臣們自是無法體會出陛下的良苦用心的,北平是陛下的興起之地,也是陛下熟知之地,臣等來自北方的臣子,皆會全力支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