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雖已起身抱住了她,但還是阻擋不了她不斷顫抖的身子,與她眼角的淚珠。
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好似這一刻除了沉默,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是傷害,亦是能夠直戳心尖的荊棘與利刺。
“我雖不知勾欄院中的女子是怎樣過活的,也不知瓦舍中的女子是如何取悅男人的,但我卻覺得我比她們每一個人都要臟,永遠洗不凈的骯臟”
她的聲音再次發出后,是哽咽的,更是無助的。
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冰冷,抱著她的冷溶月已感冰涼刺骨,緊眉落淚。
突然,她一把推開了冷溶月,然后又像一個瘋子般步步靠近,“身體再臟的女人,都是可以洗干凈身子的,洗一次不行,可以洗兩次;洗兩次不行,可以洗百次可,我要如何去洗我又該如何去洗呢難道我要放干我身上的所有血液嗎”
她無力癱軟,無力側眸,冷溶月雖接住了她的身子,卻無法接住她側眸間的寂滅,“現在你應該知道那年我獨登翱臺時,是怎樣的心情了吧”她萬念俱灰地看著殤沫,看著這個曾在翱臺中給予她活下去的勇氣的人,“幸好那晚你并沒有把我看成是一個瘋女人,還將我帶出了翱臺”
她漸漸笑了起來,眸中有光,滿是幸福地笑了起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晚我們走出翱臺后,在天際下蹦著、跳著、大喊著的樣子,那感覺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什么也未曾出現過,仿佛一剎那回到了童年,那時雖家中清貧,但總是那樣得無憂無慮,滿是歡笑”
她又慢慢看向殤沫,繼續無聲地笑著,“我知道你喜歡溶月,所以,我不曾奢求能和你在一起,得到你永遠的庇護,只愿你能帶我脫離掉一切骯臟,使我重獲新生所以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在這六年間,溶月從未把我當成過下人,對我如同姐妹,一開始啊,我還以為我是你帶來的,溶月會給我臉色看呢,后來才知道,是我多心了、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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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沫看著水清嵐,緩緩起身,“這可能便是老天爺給你的命數,就算你沒遇到我和溶月,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命數”水清嵐勐然譏誚道“如果這世上的人都靠老天爺垂憐的話,那多半都會以悲慘收場”
“那年那日那晚,在我沒有登上翱臺之前,我就決定要豪賭一把了,”她接著說,“那時,放眼整座江湖,如果讓我挑選出來一個足以舍棄掉自己性命去一搏的人,也只能是你這位天翱門的少門主了”
她漸漸嬉笑,露出著有些詭異的神情,繼續道“我呢,一來賭你會被我的美色所獲,就此隨你離去;二來賭你心軟人善,不會放任那些臭男人染指于我,那晚之所以會來那么多的好色之徒,也是因為我提前放出了消息;三來呢,我也的確是在賭一份運氣,但卻不是我自身的運氣,而是我能遇到一位俠者,這位俠者也可能并不是你”
“事實上,你賭對了,”殤沫微微一笑,澹然地回道“但,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依然是當年的那句話,其實你更應該去感謝那晚的一位女娃和一位老者”
“什么”水清嵐赫然一怔,澹去了臉上的所有神光,“那晚在翱臺之上并沒有什么女娃和老者啊”
殤沫澹澹一笑一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翱臺中的人,又怎會注意到那晚湖面上的舟筏呢而,女娃和老者也始終都在舟筏之上。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頓了頓,“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口中的故遺名,也就是蕭執,在每次與你換過血液后,你是否都會功力大增”
水清嵐木訥地點頭,木訥地回道“是。”
殤沫看了一眼謝清瀾,“這就對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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