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列兵馬排成行,錚錚鐵骨氣勢揚。
兵在精而不在多,將在謀而不在勇。
從紀綱死后,大多錦衣衛已在東廠的教化下,成為了詭詐酷吏。
眼下,這遠在邊城的暗所,兵士們依舊保留著血氣方剛和無所畏懼,倒有幾分往昔的氣勢。
可惜的是,他們的主帥已全無了勇勐,皆沉迷于心機謀略。
時勢造英雄,在諂媚小人當道下,所謂的心機謀略也不失為一種識時務。
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冷溶月已漸漸出現在了這些「俊杰」的眼前。
「屬下賀山,拜見大小姐。」
「屬下張仲,拜見大小姐。」
「屬下龐澤遠,屬下李忠信,拜見大小姐。」
這世上,有一種人天生就擁有著王者氣質,無論興衰,還是成敗。她的氣場都強大到讓人窒息,不敢直視。
即便,她身著澹雅衣裙,輕帶系發,也猶如九天玄女般立于五千六百名精兵正中。
舉手投足間,盡顯殺伐之氣;轉姿側眸間,顯盡唯我獨尊。
「屬下秦泰,跪拜大小姐。」
隨在冷溶月身后的秦泰,也在其駐足之刻,跪了下來。
五千六百名精兵,也在這時齊齊下跪,「屬下,叩見大小姐。」
李忠信跪姿諂笑,率先開口,「大小姐,您有所不知,我等日夜都在盼著大小姐的到來,那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如今可真是把您給盼來了。」
龐澤遠,應和道「是啊,是啊。大小姐之名響徹天下,大小姐之姿世人仰慕,大小姐能夠親臨,必將振奮軍心,鼓舞士氣啊。」
冷溶月沒有說話,甚至不曾垂眸一眼,她始終俯視著眼前的五千六百名兵士,掃了一遍又一遍,好似要把每一張臉都給記下,也好似想要找出什么不同的細節來。
突然,她抬起右臂,戟指向前,霸氣十足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時,她手指所向之處,兵士們驚慌不止,左右互看。
終是站起了一位少年,彷徨雙目,呆怔曲指,回指著自己,「大小姐,是是在問我嗎」
冷溶月嫣然一笑,「對,就是在問你。」
少年回之憨笑,羞澀不斷,「我叫馬芳,芳是芬芳的芳。我娘說了,我們這里沒有花,只有黃沙,但,她還是想讓這里充滿芳香,變得美好。」
少年的言語,引得眾人歡笑。
冷溶月的雙眸卻漸失了神光
多么樸素的少年郎啊,有著最純真的心,有著最青春的臉,更有著無邪的天性。可能他們不知道何為對錯,也不知道什么所謂的大道理,但,他們也一定是最聽話,最英勇奮戰、不畏生死的一群人。
是非對錯,難解難辨。跟隨著怎樣的人,也注定形成怎樣的心性,這對他們一生的成長,都至關重要。就算他們不幸,跟了女干佞小人,可,他們又有什么錯呢
「你內裹的紅棉襖很漂亮,想必也是你娘親手給你做的吧」
少年回道「是的,大小姐。我這身紅棉襖就是我娘在我入營的第一天為我穿上的。我娘說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陪著我了,但,她親手縫制的這件紅棉襖會一直陪著我,保我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