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回大哥,你要買些什么”
馮回搖頭,他吃喝穿用,都是軍營里發的,來街市也想不起該買些什么東西。寶扇見他如此,便起身要回驛站。
張尚右手已經廢了,但張夫人總覺得是大夫醫術不精,非逼著大夫給張尚右手開藥。大夫沒有辦法,只能開了些活血化瘀,對右手無害的方子。廢手這事,張府上下瞞得緊,張夫人怕張尚知道了,心中難過,便在府上說過,若是誰敢議論此事,讓張尚知道了,就將人打廢了,再發賣出去。廢人還能賣去哪里下人們想都不敢想,自然是把嘴巴閉緊。
因為不知道右手的事,張尚心中倒是不難過,他的右手雖然還是沒有感覺,但大夫說了,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何況他這可比傷筋動骨厲害多了,不得好好養養才能好。只是惦記著寶扇被人搶走了,張尚心里掛念的很,催著下人去找。一日找不到,兩日找不到日子久了,張尚開始茶飯不思起來,人也瘦上許多。張夫人心里罵著寶扇是個狐媚子,害得她兒子斷手又傷身,一邊還得哄著張尚,勸慰他人總能找到的。
即使屬下拿了蛐蛐兒,通體雪白的學舌鳥來逗他,張尚還是快活不起來。他白天晚上,連夢里都是寶扇的影子,此時他真是恨透了那個壞他好事的人,要不是那人,他早已經把寶扇哄回府里,那用得著在這里犯單相思,卻連美人的影子都碰不著。
張尚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著,卻隱約看到了寶扇的影子。他拉著那日隨著自己出府的隨從,語氣里帶了急切:“你看,那是不是寶扇”
隨從自從挨了板子,還沒歇上半天,就聽說張尚醒了,叫著嚷著讓他伺候。隨從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去伺候張尚。如今張尚問話,他兩腿還在發抖。
順著張尚的手指望去,隨從連一片衣袖都沒看到,他只當這位主子眼睛花了。
“哪有寶扇姑娘的影子,想來是公子太過思念寶扇姑娘,相思成疾,才恍惚看到。”
張尚看著那空無一人的角落,嘴里喃喃自語。
“或許真是看錯了。”
拐角處的店鋪里,良久,寶扇和馮回從里面走出來,朝著驛站的方向走去。
張府,張夫人還在和張大人埋怨著,這都多久了,還沒找到傷她兒子的兇手。
“你平日里神氣有什么用連兒子被人毀了手,你找個人都找不到”
“再等等。”
張夫人冷哼一聲。
“再等等你要我等什么等那人逃出涪陵城,逃到天涯海角去”
張大人啞然無語,他叫來知內情的人,那日張尚醒來,就是他在伺候,張尚怎么傷的,被誰傷的,他最清楚。
“少爺說,那人穿一身便服,眉眼中卻冷硬異常,身后還跟著一眾護衛。少爺他當時被那人突然出手,少爺疼痛難忍。那人便把寶扇姑娘搶走了。少爺想追上去,被他的護衛攔下了。后來,后來他的右手越來越疼,就昏了過去,不知道那人和護衛去了哪里。”
張大人又問了問,那護衛可有何特征。待一一聽過后,張大人越發心驚。
聽到這些問話,張夫人只覺得頭痛,不耐至極:“費那么大勁做什么直接貼了告示,把那人抓回來好好處置一番。”
“你可知這人是誰”
“能是誰”
張大人癱坐在椅子上。“此人,或許是從京城來的賑災使。尚兒的右手,可能就是賑災使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