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腿上的酥麻癢意,已經耗費了寶扇所有的心神。她本就生的柔弱,心性比之常人,更加不堅定,哪里能受得了惡鬼的折磨。游東君不來親近寶扇,寶扇卻要親近游東君。只因為游東君身上冰涼,讓額頭泛著汗珠的寶扇,覺得分外舒服。
寶扇微微揚起身子,用額頭抵著游東君緊繃的下頜。清冷的觸感,稍微緩解了寶扇心中的躁動煩悶,她混沌的意識,恢復了片刻清明。寶扇便覺得委屈起來,她癟起嘴巴,語氣柔怯:“道長待我,平日里都是很好。怎么一到今日,反而變得壞了。”
游東君喉嚨微動,他攏起眉峰,沉聲道:“我哪里做了壞事”
寶扇只將自己的身子,往游東君胸膛處貼去,語氣怯怯:“道長只愿意看著我受苦受難,卻不肯不肯大發善心。歡娘已告訴我了,道長身上,有能讓我不痛不癢的物件。可道長既有,卻不肯用在我的身上。如此看來,道長和歡娘相比,竟然不知道哪一個更壞一點了”
饒是游東君養成一副平淡的性子,如今他聽到寶扇的責怪,也難免心中郁郁。游東君輕揚起兩只手掌,便將寶扇虛虛顛起來了。寶扇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本就膽子小,見狀越發摟緊了游東君的脖頸。
她怯聲問道:“可是我太重了”
游東君冷聲道:“沒有。”
寶扇不解:“是不是道路不平”
游東君又冷聲否認。
寶扇聲音柔怯:“那為何剛才”
游東君俯身看她,只冷冷道:“因為我壞。”
游東君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句話。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游東君便覺得不對勁,他向來不是輕浮的人,如何會說出那般孟浪的話語。
寶扇卻以為游東君在生她的氣,又加之剛才退下的相思苦,此刻又卷土重來,而且氣勢越發洶涌。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郁悶交織在一起,寶扇眼圈泛紅,低聲抽噎起來。
那小巧晶瑩的淚珠,順著寶扇精致的下頜滾落,隔著道袍,砸在游東君的胸膛。片刻后,寶扇意識迷蒙,她揚起腦袋,靠近游東君的脖頸。游東君只覺得脖間,傳來濕熱的暖意。
竟是寶扇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