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得有一段時間,有什么事嗎”
格拉帕能聽見他這邊電車運行時的響動,而波本也能聽到對面嘈雜紛亂的背景音。
是在大街上嗎
“我迷路了。”
格拉帕的聲音有些低落,“我下午出門想去以前去的一家店吃東西,但是我不知道那里的地址,就憑著感覺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久好久還是沒有到,我想回去,可是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你現在在哪里,周圍有路牌之類的東西嗎”
格拉帕說她找找,似乎是走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背景音逐漸安靜了下來。
“啊,有一個牌子。”她念出了街道的名字。
波本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市區的地圖,發現她著實走了很遠。
“你身上沒帶錢嗎這么走回去太遠了,在路上隨便攔一輛車回去吧。”
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沒有錢。”格拉帕吸了吸鼻子,“波本老師,你能不能來接我啊。”
波本“格拉帕,我這趟車并不經過你現在所在的那條街,如果要過去還需要轉車,會花上很多時間。”
“我知道了,我可以自己找回去的。”
見格拉帕像是就要這么掛斷電話,波本眉頭緊皺,趕緊出聲攔住了她。
“你連方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算了,你在原地等一下,我讓人去接你。”
在組織獲得代號之后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定的地位,波本準備掛斷電話后就聯系情報組一名沒有獲得代號的底層成員,讓他去送格拉帕回去。
格拉帕靜靜地聽著,忽然小聲道“對不起波本老師,你也覺得我很麻煩吧。”
波本一頓,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聽著這邊動靜的蘇格蘭。黑發男人微微低著頭,臉被兜帽投下的陰影擋住,看不清神情。
他猶豫了一下,回道“你想多了,格拉帕。”
然而這句話就像是引線,將格拉帕表面的強裝出來平靜摧枯拉朽地點燃。她再次用力了吸了下鼻子,湊近話筒,盡量將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晰。
“我在波本老師之前給很多人打過電話了哦,但是只有波本老師接了。”
“大家都好忙啊,只有我一個人沒事可做。比起任務,更想每天四處去玩,吃好吃的東西。”
小笠原花蹲在繁華的商業街旁的深巷里。
街邊顏色鮮艷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行人如潮水般說笑著從巷口經過,沒人注意到陰暗的墻角藏著一個小小的人影。
她出門的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突然想去很久之前執行完任務之后和蘇格蘭一起去的那家店吃馬卡龍。
那次因為意外發生的兇殺案,她點了單還沒來得及吃就被兇手的血弄臟了。
但等小笠原花從家里走出很遠之后才發現,她其實早就不記得那家咖啡廳在哪里了。
如果蘇格蘭在就好了。
她想。
但是同時心底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可是蘇格蘭討厭你呀。
小笠原花不高興地嘟起嘴,雙手抱著手機舉在耳邊“波本老師,你現在不會就在想我好煩吧”
“沒有,我在聽。”波本說。
“那就好,如果你只是接通著,把電話丟到一邊去做別的事情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小笠原花想了想,補充道“琴酒大哥以前就經常這么做,明明是他讓我匯報的,但總是嫌我說太多。”
“啊這么一想貝爾摩德說不定也是,怪不得她總是不接著我上一句的話題說”
小笠原花像是終于發現自己一直生活在大人糊弄下的小孩子,氣沖沖地站起來踹了下墻壁,結果被常年經受風吹雨打的墻皮掉了一身的灰。
她呆呆地看了眼變得臟兮兮的外套,嘴角慢慢耷拉了下來。
“為什么沒有人愿意聽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