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告訴她自己不是她的男朋友時,格拉帕都哭得那么傷心,這次直接聽到了他說只是搭檔、應付起來很累,是不是一掛電話就又什么也不顧地跑到外面去了
可是這次她能找誰呢
波本和他一起、雪莉在忙、琴酒和貝爾摩德不在就算是在,以琴酒對格拉帕表現出的態度,見她哭著跑過來估計只會不耐煩地摔上門;貝爾摩德表面看上去很喜歡格拉帕,但她能將什么都一知半解的格拉帕推給自己,看戲一般觀察著他們兩個之間的事,這份喜歡大概也算不上重要。
蘇格蘭抿緊了唇。
而且格拉帕和他徹底分開之后自然不能繼續住在他的公寓,她有地方可以去嗎
第一次強硬地跟著他回家那次,吃完飯被他請出公寓之后,格拉帕就只能無處可去地一個人抱著東西蹲在公寓的圍墻下。
她好像經常習慣性地擺出蜷縮的姿勢,灰色的頭發毛絨絨地披散在身上,頭抵住抱緊的膝蓋,像只沒人要的流浪小狗,讓蘇格蘭當時就忍不住心軟,把她帶回了家。
現在難道要再把她親手丟出去嗎
不,蘇格蘭苦笑,在格拉帕看來,她應該已經是被舍棄的那個了。
波本看著蘇格蘭臉上的掙扎,眼中劃過擔憂。
他知道hiro本性溫柔心軟,經常為了不讓別人擔心而隱藏自己的情緒,當得知hiro和自己一樣被派進這個組織作臥底后,波本就曾擔心過他會不會為此太過壓抑自己。
格拉帕的存在他一開始以為是個障礙。
但后來隨著時間久了,波本逐漸發現似乎并不只有格拉帕在從hiro身上索取情緒,hiro也從格拉帕身上得到了一些正向的東西,支撐著他熬過了最初那段時間。
不過,這對注定要舍棄這些的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波本把手搭在蘇格蘭的肩膀上,無聲地安慰著。
片刻后,蘇格蘭緩緩抬起頭,表情逐漸堅定起來。
“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他在最后比出了zero的口型,牽起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讓波本看懂了他意思。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最終還是決定犧牲掉這份會變成障礙的個人情感。
波本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還沒到需要做出這種決斷的時候呢。”
他兩手同時攤開,將自己的手機放到了右手上,而左手什么都沒有,宛如一架代表著抉擇的天平放置在蘇格蘭的面前。
“我名義上還算是格拉帕的戀愛老師,她說不定會愿意接通我的電話。”波本說。
“如果你想用更溫和的辦法更她解釋過今天的誤會之后再分開,就拿走手機。”
“如果你想干脆地就此斬斷你們之間的關系,就握住我的手。”
蘇格蘭愣愣地看著波本,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真溫柔啊,波本。”他感嘆道。
蘇格蘭明白zero是不想讓他留下遺憾才提出了這樣的選擇,但如果不是決斷地分開,以格拉帕的性格肯定會跟上來,那他們做的這些就都沒有意義了。
諸伏景光表面看似優柔寡斷,實則一直是個下了決定之后就不會輕易更改的人。
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徑直伸向波本的左手。
然而就在即將觸碰到攤開的掌心時,放在波本右手上的手機忽然突兀地震動了起來,讓兩人俱是一驚。
看著小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蘇格蘭下意識地抽回手,在身后慢慢攥緊成拳。
波本也沒想到格拉帕會在這時候打給他,皺眉和好友對視幾秒,確定他沒有代替接通的意思后,自己拿起手機放到了耳邊。
“喂,格拉帕”
波本還以為會像上次在酒店一樣,迎面噴來一長串的眼淚和控訴,卻沒想到聽筒那邊的聲音意外的冷靜。
“波本老師,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嗎”
波本看了蘇格蘭一眼,“嗯,結束了,正在回去的路上。”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你現在是在電車上嗎什么時候能到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