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的大腦在通常情況下都是單線操作。
廣播響起的時候,她正在專心致志地做炸彈的搬運工,注意力只被引走了一瞬,隨后大和亞樹這個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聲音和嘰里呱啦磨嘰個不停的游戲解說就在進入小笠原花耳朵里的時候自動變成了一串亂碼。
好消息,聽見了。
壞消息,完全沒過腦子就從耳朵里原封不動地流了出來。
警察被綁架關她什么事,別耽誤她報復公安的大計。
小笠原花仰面躺在床底,利落地卸掉被黏在床板下方的炸彈外殼,揮舞著小鉗子咔嚓兩下剪短纏繞在一起的紅藍線,閃爍著的提示燈頓時滅了下來。
嘶。
小笠原花懊惱地拍了下腦袋。
又不小心剪多了。
她趕緊又搗鼓了一會兒,看到指示燈重新亮起的時候才松了口氣,將恢復原狀的炸彈抱在懷里,游魚一般靈活地從床底滑了出來。
“啊,不好意思。”
小笠原花禮貌回頭對著病床上沉睡不醒的病人道了聲歉,將被她蹭歪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蓋了回去。
等她成功把炸彈運回雜物間時,剛好聽清了樓里除她之外的另一位犯罪者的最后一句發言。
小笠原花對著滿地亮著滲人的紅燈,實則全是啞炮的炸彈沉默了幾秒,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對不起,不知名的炸彈犯同行。
沒想到你本人居然也在醫院里,她只是單純地想借用一下你的道具,如果因此被警察抓住的話還請不要恨她。
非常感謝。
因為這點心虛,小笠原花將那點還沒全流盡的水倒回腦子里重新品味了一下,想起廣播里那人說的他已經抓住了兩個警察。
那不就沒問題了嗎
你用你的人質,她用你的炸彈,目的都是為了報復這群警察。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伙伴啊
小笠原花心安理得地長舒一口氣,繼續按原計劃將扔了滿地的炸彈貼滿整個雜物間,密密麻麻的紅光相當具有驚悚藝術感的布滿了五面墻是的,小笠原花連天花板都貼了,地上則為了行動方便空著。
以小笠原花的行動力,布置完這一切只用了幾分鐘,她擦了把額頭莫須有的汗,自豪地叉著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杰作。
不錯不錯,接下來就讓她想想看要怎么把人引進來。
小笠原花托著下巴靜止了一會兒,忽然轉頭看向門外。
說起來外面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吵啊。
她選擇的這個雜物間既然能躲開警察的檢查,自然是個相當隱蔽的地方。
雜物間外面套娃了一個更大的雜物間,常年廢棄后布滿了灰塵。唯一進出的小門被高高摞起的紙箱擋住,就算挪開這些,門也依舊是被鎖住的,不少醫生護士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天天工作的地方還隱藏著這么一個小房間。
至于小笠原花,當然還是用她的老法子,順著通風口進來的。
按理說一樓的炸彈都被清理完了,應該不會有人停留在這里才對。
小笠原花疑惑地從門縫探頭探腦,順便為了她之后的計劃能順利進行,暴力卸掉了門鎖又把堆在門附近的雜物推開,將被遮蔽起的房間入口完整地露了出來。
外面的大雜物間也沒有人,聲音是從更外面的走廊里傳出來的,伴隨著細微議論聲的還有紛亂焦急的腳步聲。
小笠原花趴在門上偷聽了一會兒,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驚愕,又變成了敬佩。
天啊,這就是聰明人的腦子嗎
什么開窗不能開門、極限四秒、二選一做惡人居然有這樣復雜新奇的招數,她這輩子大概是學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