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前覺得就這樣吧,反正是家里人。
然而她苦苦哀求,母親卻還是當著南雁的面那樣說她,不給她一點面子,這讓姚知雪再也承受不住。
她可以幫家里,可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給她留那么一絲顏面
姚知雪想要努力去改變些什么,就算不能像南雁那樣刀槍不入誰都不怕,她能稍微別再這么軟弱也是好的。
這廂姚廣軍拿著錢回到家中,尚且不知道南雁小課堂的學生正在舉一反三的認真聽講,研究策略。
姚廣軍的媳婦祝美芝看到錢心中一喜,等看到婆婆遞給自己的字據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端著臉盆下去打水,連句話都沒跟婆婆說。
姚廣軍看到那字據也是心煩的很,二話不說就撕了個粉碎,“她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立字據。”
竟然還覬覦他的房子,咋的要把他趕出去流落街頭是吧
姚母拿兒子沒辦法,“行了你就少說兩句,這錢夠嗎不夠的話再想想辦法。”
姚廣軍面色不虞,一把將錢拿了過去,“就為了這二百塊都要跟我立字據,咋的媽你還能從小妹那里再要來錢”
姚母輕打了一下兒子,“胡說什么呢。你妹是個心腸軟的,就是她那個一塊住的閨女是個牙尖嘴利的,一點都不安分。”
要不是那個小高胡說八道,自己能被攛掇著立下這字據
而且還請來了肉聯廠的駱主任當見證,把字據一分為三,廠辦、小雪那里各自一份。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親閨女還能胳膊肘向外拐,找她這個老子娘的麻煩
反了天了她
春節越發的靠近,因為周五下大雪的緣故,南雁這個周末都沒回去,借用廠里電話給公社那邊打電話跟家里說了這事。
劉煥金自然沒意見,非要深一腳淺一腳的把人弄回來算啥
南雁在廠里過得好就是了,至于這個周末家里頭沒肉吃,那都不是事。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口肉的日子也不是沒有,不也一樣過得好好的
南雁沒回家,但是沒少往干校那邊去。
廠子里消息靈通的都知道南雁跟撫養了鐘廠長的老張頭投緣,沒事就去干校傳達室跟老頭閑聊。
要不是那次駱主任說破這事,大家伙可不知道這老頭還大有來歷,聽說當初還當過營長呢。
新來的高南雁跑的這么勤快,幾乎每天都要去干校那邊一趟,這是想讓老張頭幫忙說好話,回頭好往上爬
有心思活絡的也動了這念頭,這幾日里去干校那邊拜訪老張的人越發多起來,手里拎著懷里揣著,總之就沒空手過去的。
但沒人能在那里得了好臉色。
那古怪老頭瞥一眼,盯得人心頭發毛,悻悻的拎著東西回了去。
還沒開口呢話都憋了回去。
于是乎廠里頭又有了新的傳言
“這高南雁有啥能耐,老張頭咋就對她青眼有加”
“投緣”
“屁,這你就不懂了吧,老張頭的媳婦孩子建國前都沒了,他一個沒兒沒女的日后靠誰養老送終還不是咱們廠長雖說沒認干爹干兒,但也就是個名義上的事兒,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小高瞧上了咱們廠長,想要當廠長夫人不會吧,她男人死了還沒多久呢。她不還是烈屬嗎沒這個必要。”
“烈屬多了去了,咱們陵縣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可肉聯廠廠長夫人的位置就這么一個,放眼全省也就這些,不比當烈屬好”
“這話倒也沒錯,老張死了這崗位原本是被后勤的汪解放拿了去,聽說都在孫秀梅那里備案了,也不知道怎么著就被鐘廠長要走安排給了高南雁,估摸著是覺得廠長對她照顧有加,就想著照顧咱們廠長后半輩子”
這話惹得一群說閑話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南雁過了二十歲生日虛歲也才22,鐘廠長今年可四十有二,要是結婚早生孩子早這年齡差都能當南雁的爹了。
結了婚,可不是要照顧后半輩子
雖說現在鐘廠長正當壯年,但到底四十出頭的人了呢。
“未來照顧不照顧另說,現在起碼先過了做廠長夫人的癮嘛。”
人說的正在興頭上,哪有注意到其他人那一臉吞了蒼蠅的模樣。
“你們說咱們廠啥時候辦喜事”
“辦什么喜事,給誰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