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廣州百貨公司貨架上的舒欣牌衛生巾標價一塊,比南雁印象中的定價貴了不少。
衛生巾的成本在五毛二左右,國內定價應該是在六毛左右,并不以盈利為目的。
起碼陵縣那邊的定價如此。
廣州這邊貴了四毛。
褚懷良也察覺到不對勁,“這邊還賺差價”
“啥叫賺差價”這邊的服務員瞪了一眼,只是看到褚懷良那一身行頭干凈整齊,又有點犯嘀咕。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南雁忍不住笑了下,褚懷良好歹是年紀輕輕就當了廠長的人,多少有那么點氣場在,難怪這服務員都變成了啞巴。
貨架上不止中文標志的舒欣,還有外國包裝的anais。
別說,賣的還挺快,尤其是有人大包小包的來采購時,褚懷良忽然間明白南雁說那個西裝青年不是香港過來的緣由。
倒也不是說話的口音,而是膚色。
那些沒有票,一塊錢一包買衛生巾的人就是香港那邊過來的,膚色像是抹了一層黃油似的。
跟西裝青年不太一樣。
“同志,香港那邊經常過來這邊買這個嗎”
服務員遲疑了下,“是啊,他們有錢不過沒咱們的票券,就貴點賣給他們。”
百貨公司在這方面有規定,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那要是咱們的同志買的話,也是這個價”
“咱們的同志去供銷社買唄,六毛一包有票就行。”百貨公司這邊就是專門賣高價的。
褚懷良“”還能這樣搞
他還有些擔心,“那萬一有人從中當中間商呢六毛買了八毛賣,比你們便宜。”
“被抓住會罰款判刑啊。”服務員忍不住問了句,“同志我看你像是個領導,你是來參加廣交會的”
這年頭,供銷社的服務員那向來眼睛長在腦門上,都不正眼看人的那種。
顧客可從來不是上帝,他們才是。
但遇到干部也得慫。
尋常人問那么多怎么可能這么耐心解釋
也就是看褚懷良長得周正,有點像是領導,服務員不敢亂說話。
變成了乖巧回答問題的乖寶寶。
褚懷良笑了笑,“也不知道國外把這個定價多少。”
南雁沒怎么關心,華廠長應該知道,但是對他們而言,產品裝車離開工廠就跟他們再沒有關系。
關心也是多余的。
南雁也不知道。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為百貨公司來了幾個外國女人。
買了一大堆的衛生巾,仗著服務員聽不懂外語在那里滿口上帝耶穌。
直呼太便宜了
褚懷良聽得懂英語。
看著那幾個外國女人把剛擺滿的貨架掃空,他有一種錯覺,這玩意兒在國外應該還挺貴。
怕不是得有三四倍的差價,不然那幾個外國女人不至于這么興奮。
“你說這會不會影響在國外定價的策略”
褚懷良有點擔心了。
萬一這些外國人回國后說中國的衛生巾在國外賣高價,那怎么辦
好像會影響國家名聲什么的。
名聲這種東西影響還挺大,指不定就會讓那些國外稅務部門行動,回頭說你傾銷什么的,那就麻煩事了。
“外貿部既然敢這么定價,自然有他們的考量,你不用擔心這個。”
褚懷良想了想覺得也是,孫副部又不是吃干飯的,怎么可能連這點事情都沒考慮到呢。
他可真是淡吃蘿卜閑操心。
南雁倒是在百貨商店里買了點東西,有些布料還是挺好看的,回頭可以讓劉煥金給林蓉做兩身漂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