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縣是個窮地方,縣城就這么屁大點地方,工廠數量也十分有限。
縣里頭對財政開支精打細算著呢,哪怕并不需要縣里頭支持多少,他們也不敢貿然決定。
萬一生產經營不善怎么辦
革委會的李主任顯然不是激進的人,做事溫吞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說服他那可真是難比登天。
不管縣里頭怎么想,她又不是愣頭青,可說不出這話來。
展部長年紀輕輕就成了武裝部長,是實權人物,人家有這個底氣。
自己沒有。
南雁沒說話,這種沉默應對也是一種反應,讓展紅旗迅速意識到,自己這是為難人了。
“算了回頭再說。”他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不打算在一個暫時沒結果的問題上糾纏。
南雁禮貌性告辭,“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這個敬詞讓展紅旗眉頭直抽抽。
您。
他看起來有這么七老八十的嗎
武裝部長的辦公室位置不錯,從窗邊掠過,瞧到剛才還在他辦公室的女同志這會兒正快步離開。
單是從那背影,自然看不出什么。
中規中矩的穿著打扮,還不如軍區家屬院里的那些女人會打扮。
不過,倒是比她們強上一些。
展紅旗收回目光,回到辦公桌后,眼神落在武裝部的財政預算上。
上一任陳部長還真是個有點本事的,就這么點財政預算倒是能把武裝部運營維持下去,可他受不了這個窮。
要么撂挑子不干,要么想點法子掙錢。
前者行不通,但凡自己撂挑子就等著被家里頭訓話吧。
后者嘛,早知道不說什么工錢折半的話了。
誰知道那個高南雁這么不上道呀。
展紅旗有些頭疼,還得想法子弄錢,不然好多事情都搞不來。
怎么弄錢呢。
真是要人命喲。
鐘廠長沒想到南雁動作這么快,不過既然都說好了,他也就沒再多說什么,“要是有什么問題就跟我說。”
他多少還有些老戰友在部隊,多多少少能說上幾句話。
“哪有那么多問題困難”南雁笑著說道“問題是要被解決的,困難是等著被克服的的,而我們注定走向勝利”
鐘廠長看著喊口號的人,擺了擺手,“你少折騰這些有的沒的。”
他可真不適應。
南雁哈哈一笑,“這個展部長還挺年輕,什么來路呀”
鐘廠長遲疑了下這才開口,“他是老來子,他父親是咱們龍主任的老領導。”
“那現在是地方還是中央”
這事鐘廠長也是才打聽到,“聽說還在地方,不過也有傳言說要調去中央了,不知道怎么個情況。”
南雁下意識的抓了下頭發,這老領導老來子一聽就知道年紀怪大,要還在地方上那基本上沒啥進京的希望。
可現在這消息亂飛,還真不好說。
也甭想那么多了,人家都“讓步”到這地步了,你再不識趣就沒意思。
南雁沒再打聽,“就這樣吧,先把新車間和廠房弄好再說。”
進入夏季,搞建筑是真的辛苦,但該干的還得干,不然到了冬天再弄才麻煩呢。
之前這邊就在打地基,等著展紅旗領著那一百來號民兵到位,食品廠就變得熱鬧起來。
戶外工作的民兵和建筑工人有他們的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