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教授是老實人,沒看出來南雁在給他挖坑。
但夏教授那可真是看得太明白了。
瞧瞧把人急成啥樣了,好像南雁這邊工作不順利,都是他佟敏行造成的。
明明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只是高南雁什么人,夏教授也清楚,就像她說的那樣,要不是她現在千頭萬緒理不清,哪會來打擾他們這些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人呢
都被逼急了呀。
外人看著她年紀輕輕就肩負重任,風光無限。
至于壓力有多大,又有幾個人關心呢
指不定還有看熱鬧的,就等著南雁挑不動大梁時來一句
“我早就說她不行。”
沒有揭穿南雁那點小心思,夏教授遲疑了下才問道“我們有什么能幫忙的”
南雁也沒想著倆人都去,“機械方面我想請教佟教授一些問題,夏教授您不用擔心,在這里安心做研究就成。”
把夏秋生喊過去也行,但他跟佟教授又不是一個路子。
佟敏行理工出身,雖說隔行如隔山但也沒像文理科那樣有鴻溝。
他轉行容易,而且南雁的確需要一個熟悉眼下機械行當的自己人來幫忙。
夏教授能幫自己的就有限了,除了翻譯工作。
而南雁從陵縣那邊把那些教授專家都請了來,讓他們來做翻譯方面的工作,倒也不用再勞動夏秋生。
夏教授還挺不好意思的,“那你要是有需要,就跟我說。”
南雁利落應下,“好嘞,到時候肯定麻煩您。”
她原本還打算跟兩位老朋友一起吃個飯,誰曾想劉書記下基層視察回了來。
秘書請南雁過去。
既然是要在滄城建廠子,哪能一直在省城待著
南雁過去的不湊巧,劉書記正在開會,準確點來說正在訓人,“你敢保證其他縣沒有這種情況今天是我查出來了,要是查不出來就這么繼續糊弄是吧”
這位劉書記是老革命,發起飆來有點戰場上的殺伐味。
南雁在走廊里就聽到里面拍桌子的聲音。
這要是小徒弟過來,怕不是得嚇哭。
南雁倒還好,她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閉上眼睛聽著里面的動靜,腦海里還在想著別的事。
劉書記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南雁,“怎么在這里”
有點像是大火過后余熱未散。
南雁是池魚遭了災,遇到了有點燙的水。
劉書記倒是直白,“你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說,我這邊最近要再下去,可能沒工夫,要不我讓丁建興配合你工作”
丁建興,二把手。
不可謂不重視,但某種程度上也的確是把自己從這件事撇出去。
當然,這跟當年的工程還不一樣,十多個項目四處開花呢。
對于省里來說是大項目,卻也沒達到那種地步。
南雁客套了一番,在秘書帶領下去找丁建興。
丁建興對這個工程十分重視,即便說是運往全國各地,那本省也能有點好處對吧
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老劉的心思他十分清楚,但這事既然堆到了他頭上,那就沒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南雁也覺得這位老同志做事十分麻利,第二天上午就領著一幫人去滄城。
滄城革委會的季主任在車站這邊等著,瞧著人從車上下來就上前說了起來,“建興書記、南雁同志,我先把咱們滄城招待所的2號樓設立為籌備處,您看怎么樣”
招待所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