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遠遠地排在了進城的車隊后面,駕駛座上的年長男人緊緊握著方向盤,面帶些許慌亂。
霍延己算的時間分秒不差剛好趕在那只類人生物到達之前回到了城門口。
監管者隊伍正要過去,那輛車突然一震,后車廂的鐵皮一片接著一片地凸起,曾經能抵抗甲蟲撞擊的車廂,直接被里面的不知名生物頂變了形
一對男女從后門滾了下來,撐著地面狼狽地往后移動“里面有怪物有怪物”
正是之前要搭車的賈森和阿阮。
聞言,人群如驚弓之鳥一般散開。
見霍延己大步走來,那對男女竟然比面對怪物還驚恐,生怕霍延己一言不合就繃了自己,賈森下意識護住阿阮“它沒對我們造成傷口,我們沒被感染”
氣氛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打起了寒顫。
他們安靜了,后車廂的怪物卻不消停,他生生頂破了車皮,長長的觸手探向最近的人類,男人被嚇失了禁,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四肢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該死的。
不是說主城很安全嗎嗯
“哈”男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長長的觸手突然被人攔住,不是霍延己,不是任何一個監管者,也不是強大的畸變者士兵,而是一個看起來單薄漂亮、很適合養在金屋里的少年。
清瘦的手指抓住了那根觸手,滑膩的觸手竟然真的就動彈不得,怎么都抽不出來。
桑覺記得這個味道。
就是它害自己滾下斜坡撞了、撞了誰的蛋。
他用力一扯車廂內的那只類人怪物發出怪異的慘叫,經過不斷擠壓撕裂,竟被桑覺從小小的車廂鐵皮洞里扯了出來,此時已然不成人形,也不成怪物形狀。
它的半邊身體都化為了濃稠的液體,被迫擠出車廂。
桑覺不僅扯斷了它的觸手,甚至踩住了想要逃離的液體,揉面似的把它硬生生扯成一團團面糊。
它們灑在地上,蠕動著向彼此靠近,試圖再次凝聚。
“讓你不講武德。”
報了仇,眼睛都沒完全睜開的桑覺尋著香香的氣息,搖搖晃晃地靠近霍延己。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能打得過它”
士兵們從震驚中回神,就要攔住桑覺,卻看到霍延己的抬手示意“嗯,過來。”
他們只好放行,桑覺直接拱進了霍延己懷里“阿阮阿阮被感染了。”
他在阿阮身上聽到了屬于污染物的聲律但是好奇怪,那只類人觸手沒有聲音,也不想吃掉他。
場面太安靜了,賈森輕易地聽到了這句話。
他從震驚中回過神,驚慌失措地反駁“你放屁你胡說,我們沒被感染我們沒被感染”
他不斷大喊著聲明,但等來的,只有“砰”得一聲。
子彈穿過了阿阮的頭顱,年輕的生命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血濺到了賈森的臉上,他呆若木雞,似乎嚇傻了。
士兵上前拉起他胳膊,賈森好像這才回過神,淚流滿面地咆哮道“她還有理智她還活著你們殺了她,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怎么不去死”
桑覺迷糊地想,人類真的太不理智了,總是被情緒桎梏。
“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嘶聲裂肺的聲音遠去,霍延己身前的少年似乎比霍延己還要涼薄。
桑覺迷迷糊糊的,聲音有點軟,但沒什么感情。
他說“她一出現我就發現了所以他們問我要吃的,我沒有給她要死了,很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