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伯頓,你因無故挑釁居民被捕,將在不日送上監管法庭。”霍延己語氣淡漠,“保留你反告該居民對你造成傷害過度的權利。”
下屬給肯伯頓銬上冰涼的手銬,他怎么也沒想到,只是平日里最常
見的一點小紛爭,怎么就鬧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
可在霍延己的面前,他沒有任何可狡辯的機會,也不敢狡辯。
霍延己看了桑覺一眼,道“去排隊。”
“噢。”
桑覺往前挪動幾步,身后那幾個挑釁過他的人也被一一逮捕了,被拉走的時候腿還在打顫。
隊伍前排還有很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人,開始小聲講起霍延己的壞話,明明都不知道什么情況,就說霍延己又在獨斷專橫了,仗著手握重權,就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桑覺抿了下唇,霍將眠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有些人類真討厭,不值得。
前面的隊伍很長,個個神色繃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向檢測處,等待污染指數的結果。
測試的東西是一個長長的試劑,需要擠一滴指尖血滴進血槽,但負責測試的監管者并不會給你看測試結果。
無論結果是感染者,還是污染指數過高,或者正常,監管者都會一語不發、面無表情地讓你進去。
但如果是前兩種情況,只要一過安檢處,就會在瞬間被遠處待命的監管者擊中一針麻醉劑,然后失去反抗的能力,被拖到其他普通居民看不到的地方,集中擊斃。
這是為了防止感染者過度反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也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不煎熬也不痛苦的死亡過程。
最早秩序一片混亂的時候,對待瀕臨失序的人并沒有這么人道,通常就直接強行拉走行刑了,每天也都有無數因畸變者或感染者反抗激烈而死的監管者。
霍延己上任最高執行官的那一年,才擬定了回城感染者麻醉細則。
可沒人會領這份情,都覺得霍延己只是想避免手下人死太多都定下了這份規定。
沒人知道,這份細則最開始只有十個字,“予以犧牲者相對的尊嚴”。
那時候的霍延己認為所有人都是犧牲者,戰死的士兵是,因感染而死的居民也是。
他們都是黎明之前的烈士。
而一年后,霍延己就遭遇了那場由犧牲者家屬領頭引起的暴亂,一子彈擊中他的肩膀,留下了一個永久性的圓形疤痕。
桑覺前面的那位剛走進去,就被一針放倒拖走了。
監管者問“名字”
桑覺收回視線“桑覺。”
他忍痛擠了一滴血,滴進試劑。
過了會兒,查明身份的監管者對他說“進去吧。”
桑覺有點緊張,他都快對針有心理陰影了。人類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打不過就玩陰的。
可惡。
霍延己沒有食言,等桑覺過完層層安檢來到主城外圈,他已經等在了出口處。
天色徹底沉了,光是進城檢測排隊就花了兩個小時。
街道響起了許久未聞的冰冷廣播“請注意兩小時后將開啟全城宵禁,請各位居民安排好來返外出時間。宵禁時間內,任何在外游蕩的閑雜人等一經發現,將被逮捕。”
桑覺跟上霍延己的腳步“他們怕你罵你,你會難過嗎”
霍延己淡淡反問“為什么要難過”
桑覺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人類的邏輯思維,應該是會難過的。
“你的心一定很堅硬。”桑覺陳述道。
很多人都說過類似的話,只有桑覺不是指責,而是認真夸夸。
“以后你不要聽他們的評價,聽我的就好了。”
“哦”霍延己淡淡地問,“你怎么評價我”
“嗯好看,很香,有很多寶石”小惡龍一本正經道,“還對桑覺很好,很溫柔。”
霍延己眉頭微挑
“溫柔”
桑覺煞有介事“是的請問超級超級好的霍執行官,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嗎”
他停下腳步,扯了下霍延己的衣角,睜大眼睛看著他。
還有兩個小時就宵禁了,應該來不及去街道管理處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