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當然記得曾經的五更夜見是什么樣的。
不太擅長其他人相處,似乎很習慣于一個人在角落里,但也發自內心的渴望著和其他人的交流。
他們花了很長的時間和五更夜見相處,而他的改變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可那樣的五更夜見,最終還是沒能成為一名正直的警察。
而這一切,要從松田陣平的那件事說起
他的警校同期,那位總是和zero打打鬧鬧的青年,在某一日忽然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查不到死亡的原因,也查不到兇手是誰,這起案件被所有人歸納為懸案,和五更夜見被襲擊的那次案件一樣,至今沒有人能夠破解。
一切都像是在某個節點,忽然就變了。
五更夜見走入了那片黑夜之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也不是沒有人拉住他,只是拉住他的那個人,最終也和他一起墜入了那片漫無目的的黑色海洋。
分明在幾年前,五更夜見已經將所有有可能涉及到的一切黑色組織全部都屠殺殆盡,但自始至終,他也沒能找到所謂真正的兇手。
那段時間五更夜見很是消沉,他甚至幾天幾夜都無法安然入眠,在偌大的世界里,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兇手的身影。
諸伏景光之所以愿意站在五更夜見的身邊,一半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而另外一半他也想要在關鍵的時刻拉住他。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五更夜見依靠自己的力量剿滅了黑葉會,獨自一人徘徊在距離剿滅現場不遠處的廢棄樓道里,咬著繃帶默默地為自己包扎。
那個時候他還很年輕,眸子也并未被黑暗所浸染,只是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濃郁的疲憊,以及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
也是第一次,他感到對方的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忽然破碎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用手去接住那些細碎散亂的東西,可那些物什卻像是細膩的沙一般,從他的指縫里滑落下去了。
“hiro”
黑發的青年沉默地看著他,語氣平靜道,
“你也要帶我回去嗎我還以為你會是不一樣的呢。”
諸伏景光的手中拿著一把左輪手槍,那把槍已然上膛,只要五更夜見想,他隨時都能結果自己的生命。
他在利用自己威脅他。
諸伏景光不敢前行,他只能站在安全的區域,嘗試和五更夜見交流。
“你不應該這樣做。”
“大家都在等著你回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嗎現在回去,還有的選擇”
諸如此類的話,并不能打動五更夜見分毫。
他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卻忽然笑了。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hiro。”
他的聲音像是摻雜了易碎的玻璃,每個音調都帶著支離破碎的疼痛感。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回去,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通過我的努力去尋找兇手了,可是我做不到”
“他藏匿在陰影里,于光明之中的人是無法找到他的。”
“想要將他從那邊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揪出來,唯一的辦法只有只身潛入黑暗”
“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的話,那就在這里殺了我吧。”
他拒絕和自己離開。
或者說,他拒絕了所有人,他似乎篤定了他自己的結局,并且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他說,他知道殺死了他朋友的兇手到底是誰。
他說,如果能夠殺死那個人,那么即便
他墜入地獄,那么一切也是值得的。
就算死亡就算失去一切,也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