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琳瑯煙火氣十足地過日子固然有滋味,可是過久了,讓人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與尹小姐相處,他才恍然知道,原來是少了這等知音雅趣。
在周隨安看來,以詩相交怎能用兒女私交形容就算他之后跟尹小姐偶爾互通書信,也盡是詩句切磋,墨客文友的至純相交罷了
至于兩家大人的心思,由高堂做主的,與自問心思純正的他何干
而這文友高山流水的情誼要跟個不通文墨的婦人解釋,著實有些費神。
想到這,周隨安之前的心虛莫名消散“你這話是何意我整日公務忙得焦頭爛額,還要收拾你的爛攤子,你說我有什么閑情打算”
楚琳瑯此時只剩下被蒙在鼓里的悶氣原來不是婆婆看中,而是他周隨安舊情難忘,想要再續前緣
想到這,她眼角泛淚,瞪著周隨安不說話。
楚琳瑯雖生得嬌弱冷艷,可平日總是笑臉迎人的樣子,很少有悲春傷秋的時候。周隨安都想不起上次她哭是什么時候。
周隨安大抵是愛重琳瑯的,一看她難得示弱落淚,他不禁泛起心疼,忍不住摟住她拍著后背“不過是母親與故友相交,你又何必這般大動肝火”
楚琳瑯看周隨安不認,倒也不勉強,只是抬頭看著他的眼道“母親是何打算,你難道不知我去寺廟里問過簽,高僧說我命里有二子二女,能湊成兩個好的我新又求了養身子方子,你就那么急,不能再容我些日子”
周隨安最討厭楚琳瑯迷信這些神神鬼鬼,聽到這,他有些不耐“你也得心疼心疼母親,她平日里總被人問家里的子嗣,也是心焦,病急亂投醫罷了。至于她的打算,我不應便是了可你是什么態度,方才就差掀桌子走人了”
若是早幾年,聽到官人說他不會應,楚琳瑯必定是滿心濃情蜜意。
可是現在,經歷了幾輪求子未果的疲憊,她聽得出,周隨安的“不應”也帶了些許的無奈。
楚琳瑯沉默一會,擦干眼淚,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在尹雪芳的事情上再糾纏,她言簡意賅道“母親若執意給你納妾,我做兒媳的也反對不得,可就不能是尹雪芳”
周隨安微微皺眉,有些不可理喻地看著楚琳瑯“尹家小姐并沒有言語的罪你,你為何這般詆毀人家”
一家人早就打了主意,卻只瞞著她一個。兩個人私下見面通信,周隨安卻還在問,尹小姐是哪里得罪她了
她就是善妒不容人看不得他跟別的女子在眼前眉眼傳情,作他娘老子的賦
想到這,她瞪眼看著周隨安道“原本以為只是故交偶遇,母親主動生這心思,那倒也罷了。可如今看來,倒是尹家急急給女兒尋下家,主動跟周家接續舊情的。我只想問,既然你倆這般天造地設,為何當初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