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隨安揮手喝退了丫鬟們,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真的要跟我和離”
楚琳瑯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平靜道“月份大了不等人,恭喜周郎雙喜臨門,妻妾同喜,一舉能得一子。你我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奴家無才,趕緊讓賢,也免了你的為難。”
周隨安聽到這,腦袋嗡得一下,他急急道“可是謝悠然逼迫著你的她怎么能這樣,我都已經與她說好”
楚琳瑯懶得聽屁話,猛抬頭打斷了他“說好了什么她為妻,我為妾你念在夫妻多年,便賞我在周家的一碗飯吃周隨安,你別太過分”
周隨安被她說得有些羞憤交加,拼命給自己找著理由“楚琳瑯,你也知自己一直無所出,犯了七出的頭條。可我知道你娘家的德行,你若被休回去,必定不會有好日子過,才能容你到現在。我不過一時醉酒才釀下的錯,你為何就不能替我著想,幫著我過了這一關這關起門來過日子,家里誰還能真拿你做妾呼喝不成這么多年的夫妻情深,你都不顧”
看他說得這么理直氣壯,楚琳瑯一時笑了,她冷冷道“你也這么跟謝小姐打包票的所以她才覺得拿捏住我了,張口就賞我為妾你們給的臉面,可真值錢”
周隨安當初跟謝悠然不過是隨口一說,讓她可憐楚氏出身凄苦,哪里想到謝悠然竟然拿楚氏的出身威脅
周隨安當初與謝悠然相交,更多的是被謝一小姐鄙薄后,被挑起的征服欲。若說他有多思慕謝一小姐,那倒是未必。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事情一步步竟然演化到了如今的地步。更沒想到,自己會被謝悠然那個死丫頭拿捏得死死的。
當初楚琳瑯她們剛剛入京,謝悠然在王妃的宴席上套母親趙氏的話,當聽聞他那日醉酒留宿在楚氏的屋子里時,沖著自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讓他不準留宿妻妾屋中,不然她就去稟明六殿下。
被逼無奈,他這才冷落著琳瑯,留宿書房的。可是這樣被處處管制,讓他心里也老大的不舒服。
他原本指望楚琳瑯再次施展玲瓏手段,替他悄無聲息地掩蓋了丑聞,可萬萬沒想到楚琳瑯竟然也不懂事地添亂。
他費力解釋了一番后,無奈道“夫妻多年,你就不能替我考慮,暫時委屈下自己”
楚琳瑯笑了,只是頰邊不小心笑出了一點眼淚“我不替你著想我就是太為周家著想,才會一步步走到今日”
原以為默許他納妾就可以穩住這虛假的平和日子。
可到頭來,周隨安一步步將她逼得毫無退路,卻口口聲聲說是她的錯
周隨安看楚琳瑯落淚,心虛地移開目光,繼續語氣僵硬道“而且你看你說的什么話,居然跟她列什么補償單子管人家謝家要錢銀,這像什么話她哪里拿得出來”
楚琳瑯獅子大張嘴,如此要著天價鋪子,跟勒索有何區別這樣豈不是折損了他在謝家那的顏面。
而且他壓根就不想和離,若是與楚氏和離,轉頭再娶謝悠然,他豈不成了背信忘義,一朝榮華便拋棄發妻的陳世美
到時候,他的名聲何在
楚琳瑯壓根就沒想過跟周隨安談出個結果。她太了解她的這位夫君,他雖然要面子,可這輩子大事小情沒有一樣能做主的。
所以和離的事情,她干脆繞開了他,直接跟謝家談。
所謂談判,就得有來有往,就像做買賣一樣,價兒提得高些,才好以后討價還價。
至于管謝家要的那些天價鋪面,也不過是虛晃一槍。周隨安在未來岳丈那要面子,謝家一定指望悄無聲息平復此事。
只是謝家乃武將人家,是文平,還是武平,就不好說了。
她沒有靠山,要多留些斡旋余地,這樣才好接著談。
楚琳瑯其實并不貪心,只想和離時拿回自己在周家經營的兩間鋪子。
這是她靠著自己微薄嫁妝一點點經營出來的,就算拿走也問心無愧。
只是如此一來,就是斷了周家的財路,自己已經不宜在周家呆著了,不然趙氏知道,定然要鬧她,不可能順利將周家名下的鋪子給她。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跟周家母子廢話,這幾日在京城閑逛,除了看店鋪,其實也順便租了處落腳的宅子。她現在收拾好東西,就準備暫時帶著兩個丫鬟先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