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悠然才不干呢,又是跑到母親那問她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最后蘇氏只能掏出自己嫁妝錢,給二女兒貼補。
謝悠然并不滿意,覺得自己跟姐姐當初嫁皇子的排場比,差遠了。見這姨母又搬弄是非,她忍不住出言嘲諷,也免了這姨母再打她嫁妝秋風的心思。
安姨母被說得有些下不來臺,只能強自辯解,那些銀子,她都退給了姐夫謝勝,是姐夫不給老二花用,怎么能說她貪了銀子
說著說著,安姨母竟然委屈得嚎啕大哭,只跟姐姐說,被小輩這么數落,她不做人了,要回去投井謝罪。
見妹妹下不來臺,蘇氏少不得又要訓斥二女兒不懂事,讓她快些給姨母賠不是。
可謝悠然上來倔勁,王母娘娘也照罵不誤謝家馬車上委屈哭喊聲一片。
最后,那安姨母終于在姐姐的勸解下,登下了臺階,哭聲漸漸停歇。
可這也著實惱了謝悠然,這謝家老的小的,可真是個個都拿她當了軟柿子
還有那個楚氏,一個小鄉下堂婦,還把她能耐上天了等有機會,看她如何整治得這婦人呼天不應
再說能耐上天的管事婆子楚琳瑯,那日買了許多布料子后,便帶著大人回家做了湯面。
她很會做酥肉面,以前在寂州的時候,還給在河道上當差的周隨安送過幾次。
司徒晟那時可能也跟著吃過幾回,所以昨日就問楚琳瑯,能不能做給他吃。
東家吩咐了,她連酥肉都做得更大塊,讓大人吃得痛快解饞。
等吃完了,觀棋跟冬雪一起收拾桌子洗碗。楚琳瑯回屋里看了看剛買的布料子,便拿了尺子準備去書房給東家量尺寸。
直到她量到了男人的脖頸處,猛然一抬頭看見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還有低頭垂眸,幽幽看她的眼神,她才驚覺這男人并非自己的相公。
說到這,觀棋也是有些氣餒,其實主子的安危,連他自己都不甚在意的吧
看完了信,他將原件和譯文一并移到了一旁的炭盆處,看著它們一點點被火苗吞噬,轉瞬間消散無影蹤
他太不顧惜自己了上次泰王殺人滅口,主子明明早知道連州縣城有陷阱,卻還是冒險只身前往,只為了假裝中計,讓泰王一黨松懈。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前看似溫文爾雅,態度溫和的主人,除了心中那唯一執念外,對于世間其他的一切毫無興致。
人都道他工于心計,醉心升遷。卻不知在司徒晟的眼中什么加官進爵,官譽名聲,甚至是自己的命都不甚看重。
她知道司徒晟還在家中,觀棋也不曾外買飯菜,難道是她今日做的不合胃口他又挑食不吃
楚琳瑯點了點頭,周隨安做的都是沒有什么油水的官,所以她這個曾經的官夫人也沒見過什么送禮的陣仗。
只是有些手肘胳膊窩一類的地方,楚琳瑯嫌軟尺子量起來不方便,再加上慣性使然,干脆伸出手掌,在他的手臂胸膛間游弋挪移。
想來往后兩日,他都會不吃不喝不睡,一人獨處,直到自己消化了心內驟結的陰霾,才能漸漸恢復如常
楚琳瑯覺得這個節骨眼,就是一針一線也不能拿人的。
所以她干脆沒讓來者進門,只推說自己剛當差,不清楚情況,若沒大人的吩咐,她什么都不能收,只用扁擔將來者轟出去后,便關緊了房門。
觀棋心中難過,卻不再說話,只是低頭退出了書房,還給主子需要的清凈
琳瑯原是打算假裝沒看見的,畢竟夜也深了,就算賣死契的下人,也該偷懶休息一下了。
等楚琳瑯將飯送到了書房門口時,屋內的燈居然已經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