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雷聲大雨點小的謝勝,謝悠然向來是不怕的。既然父親不讓回門,那更好,她正好可以陪著夫君參加祭酒大人的壽宴,晚上再回去謝家。
不過到了齊公府門前時,楚琳瑯又發現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其實楚琳瑯的字得了東家指點后,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不過在這些大儒府上的管事面前,這字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如今這般被同僚排擠嗤笑,跟他兒時因為瘋娘的緣故,被其他孩子奚落排擠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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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然看得眼中冒火,于是她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幾句,婆子心領神會,領著丫頭去后門登記賀禮,順帶找找楚琳瑯的茬。
又有人道“聽說她將丈夫告了,就是司徒晟接的案,后來她竟然給司徒晟做了管事婆子。莫不是司徒晟貪圖這女子美色”
她說得甚是大聲,顯然不打算給楚琳瑯留情面。
而那丫鬟也跟著婆子幫腔,故意大聲道“楚娘子,你難道不知,你前日指使人攪鬧周大人的婚禮,那人已經被關入了衙門,你這幕后主使不尋地方躲避風頭,居然還敢來這等閣老府宅怎么的,仗著你是大理寺少卿的管事,就可以在京城無法無天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哄笑聲又起,而且笑聲漸大。
司徒晟在家窩藏了嫌犯那可真有些監守自盜的意思了。
觀棋狠狠瞪了那婆子后,便轉身跟楚琳瑯來到隊伍的最末尾。
這等國子監閣老府上,怎么會有如此無禮之人
那齊府管事是通曉筆墨的,定睛看著地上濕漉漉的字,忍不住冷笑道“敢問您是當世哪位書墨大家,這么七扭八歪的字,也好寫出來獻丑”
所以大理寺少卿家來送禮的是誰,并不起眼,大約也不會有人注意。
畢竟司徒大人不去已經失禮,她若再打發個小廝來,豈不是更讓齊公府上的下人挑剔所以她須得親自跑一趟,才能顯得體面一些。
說到這,她指了指地上的大字“這法中帶水,是以水來平蕩一切之意。無論達官顯貴,還是白衣布丁,在法的面前,當一律如水,平而對待。若有不法者,當去之。少卿大人這般教導府中下人奴婢,也是如此執法行事。可他嚴格執法,卻得了酷吏名頭,讓人人避之而不及。這樣的結果想必是大人授業的恩師,也不曾料到的。今日乃祭酒大人的壽宴,我家大人敬重祭酒大人清廉,就不送那些玉石俗物了。唯有將這個法字敬獻大人,以表他未敢忘記苦讀寒窗這么多年,曾受過的圣人教誨”
甚至有人竊竊說“哎,這寫字的女子不就是戶部周郎中的下堂妻嘛”
聽著這些議論,謝悠然的婆子丫鬟都面露喜色,得意揚揚地看向庭院中央的楚琳瑯。
不過聽這周家婆子的意思,酷吏家的女管事居然犯了王法,正等著官兵來拿呢
她若說別的還好,可她故意喊出大理寺少卿的名頭時,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微微側步,離酷吏家的管事遠一些。
就是不知酷吏司徒晟,會不會對自己府中這位嬌滴滴的管事也鐵面無私,烙鐵上身呢
說話的功夫,地上那個水寫的大字已經漸漸干涸,消失了痕跡。
可楚琳瑯并沒有接,而是越過人群,來到庭院的角落,拿起了放在那清掃院子的拖把,然后用拖把沾著一旁木桶里的水,又回到院子中央,在石板地上揮動拖把,寫了一個大大的“法”字。
沒辦法,司徒晟的晉升太快,幾乎每一步都是踏著別人上位,很讓朝中清流不恥。
此時后門熙熙攘攘,如同鬧市,大家都在排隊等著登記禮單。
想到這,她將梗著脖子的觀棋一把扯回來,低聲道“她愿意插隊,就讓她好了,不必跟這婆子多言,我們去后面重新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