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出事之后,第二天,侍郎府的院子里多了一副陌生面孔。
跟楚娘子出門的時候,王五的脖子也伸得老長,警惕地望向四周,一副生怕陌生人靠近的樣子。
而原來的馬夫季倉連同廚娘都不見了人影。楚琳瑯不清楚司徒晟為何會突然換了馬夫,而她出門時的跟班,除了夏荷、冬雪兩個丫頭外,小廝依舊是王五。
原來司徒晟查處了那件拐子案雖然無疾而終,可是卻牽引出了陳員外利用通往北地的路牌,名義上販運糧茶,實際上卻是私賣禁物的案子。
何夫人當初對于北地通商最是積極,后來她也搭到了陳員外的門路。
說到最后,半大的小子居然眼淚鼻涕一起流,看得夏荷與冬雪都傻眼了。
可楚娘子就不一樣,稍微打聽就會知道她并非名門閨秀,身邊更沒有母夜叉般的婆子。
于是楚娘子最近在書院門口遭到的“偶遇”掉東西的橋段有些多。
而跟楚金銀一樣幸運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楚琳瑯的忘年閨交何夫人。
現在司徒晟乃是四品侍郎,官階比他高了一頭,不知他還握著什么要命的把柄,陳放不敢再招惹他,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都是誤會,我一個小小武將,如何敢招惹侍郎大人您呢”
陛下又頒下了圣旨,只要能在戶部查田之前,主動退回多報的職田,就可以既往不咎,所以這些日子來,“識時務”的官員也越來越多。
至于他們為何偏偏就是在琳瑯的眼前掉東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楚琳瑯嗅聞到老大的酸味,只是無奈笑道“都是比我小的,我可懶得給人當姐姐”
司徒晟覺得這種把戲看到這里就夠了,他早將楚娘子的吩咐拋在了九霄云外,沉著俊臉下了車,幾步走到還纏著楚娘子的少年身后,冷冷道“年紀這么小,是得了什么病手若一直抖,拿不住東西,還是回家看病不要讀書耽誤功夫了”
誰人都不知道,這司徒晟如此興師動眾,是為了哪般
這生意和官場不就是一個道理若是早早買定離手,就是一場豪賭她的相公現在不敢戰隊,她做生意也得穩一穩。
楚琳瑯后來問了司徒晟,司徒晟沉默了一會道“隋七是我一位故人的親兵,武藝高強得很,你可以放心他的。”
楚琳瑯隨口又道“比我還大一歲啊,你以前那么矮,可不像”
楚琳瑯現在被司徒晟看得很緊,除了女學,哪里都不讓去。
所以這次陳記茶莊事發,何夫人念叨阿彌陀佛之余,少不得要請楚琳瑯喝一杯茶水,好好謝謝她的高瞻遠矚。
陳家茶莊原本已經開往北地的船只,被毫無預兆地突審,竟然查出了許多硫磺硝石等禁賣的貨物。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京城的商戶都多少受了影響。
何夫人品酌了一下,覺得十分有道理。她看楚琳瑯買了新船都不往北地去,心里有些畫魂,現在聽她這么一說,倒是想起了丈夫在連州做知府,受了泰王一黨牽連的事情。
不過放著年輕力壯的車夫不雇傭,換了個老馬夫,這里有什么門道。
陳員外名下不光是自己的船隊運這些,那些輾轉從他手中租了路牌的船只也都不清白,有許多船也被塞了禁運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