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現在司徒晟已經到了垂釣,都要請示佳人的地步了
他的為人,就跟他講的課一般,隨心所欲,灑脫而脫俗,也沒有個綱常走向。
廖靜軒想著方才司徒晟居然跟他府里女管事,“請示”是否垂釣,便忍不住笑“果然家里得有個能主事的女人,阿晟,你現在倒是愈加有人氣了。我義母若是看到你現在樣子,也當是欣慰了。”
不過廖夫子要給司徒晟戴的時候,司徒大人婉言謝絕了。
接下來,就看見穿著粉裙,挎著籃子的窈窕佳人,仿佛歡脫的粉兔子,急急跑來捧場。
當時兩個人就私下商量好,不管考不考中,都要一個留在京城,另一個要想辦法外放邊疆。
這就是個有些市儈煙火氣的女子,當然她的容貌的確是出眾,但司徒晟并非能被女子皮相迷惑住的人啊
他展臂收桿,竟然釣上了一條手肘長的肥魚。
莫非司徒晟也很吃阿諛奉承這一套,被楚娘子的花言巧語給迷住了
聽了廖靜軒的調侃,司徒晟并沒有接話,只是淡淡道“那邊的情形如何”
廖靜軒嘆息了一下道“你之前查案,雖則是與太子的矛盾,可也斷了安谷的商路。你要留神一些”
司徒晟沒有說話,只是單手拿著魚竿,目光平靜地看著河面,可是握著魚竿的手卻慢慢捏緊。
而一切也正如他們設想的那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廖靜軒就看過父親在家中失聲痛哭的情形,所以為了護住楊家的這點骨血,他們廖家也算是拼盡全力。
而當年那個羸弱的孩子,如今變得沉穩內斂,謀算千里而不動聲色,可惜他始終是被人勒住了韁繩的馬駒,只怕心有曠野,也無法任意馳騁。
后來,是楊巡從軍時的同袍廖靜軒的父親看不下去了,便自作主張,將司徒晟送到了李氏身邊,總算讓他有個能見光的身份,容得日后徐徐圖之。
他如今更疑心司徒晟被奪舍了,這個姓楚的小娘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他今天差點被那個熱心拉媒的何夫人戴上大大的一頂,就不必再添油綠的帽子了。
這是在尸橫遍野的戰場回來的一縷孤魂,更是從小就被疏離仇恨喂大的孩子。
若不是當時荊國被楊家軍損耗了幾輪兵力,那個烏仁可汗很有可能一鼓作氣,下令踏平大晉北地大片山河。
楚琳瑯一把將冬雪扯進去了屋子,小聲道“瞎說什么呢我跟司徒大人能有什么”
司徒晟神態平和,恍如方才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回身喊道“楚娘子,快來看”
要知道在課堂上,這位廖夫子也常常一邊講課一邊吃東西,有那么幾次,他吃青團吃得胡子都綠了,惹得下面的學生哧哧笑。
聽了冬雪的話,楚琳瑯無謂地搖頭笑了笑“我做了一遭婦人,其中的辛酸也是嘗夠。這姻緣與求神拜佛其實是一樣的,拜佛求了好簽,不過是給個暫時的慰藉,并不可保佑一世平安。而所謂的好姻緣,只怕就是換個地方遭受孽障之苦。”
說到這,她頓了頓,似有感觸道“這幾日在學堂,聽廖夫子講史,說是秦時有位寡婦清,嫁人之后雖然命苦守了寡,卻能將夫家產業發揚光大,更是在那等亂世,豢養了自己的軍隊,使自己不受侵犯,更為始皇帝敬重,封為“貞婦”。由此可見,女子不依賴男子,也可成就一番偉績。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楚琳瑯正說著話,司徒晟卻故意一甩魚,結果魚尾巴甩了楚琳瑯一臉的水,氣得她不顧旁邊還有人,大叫著捶打司徒晟的肩膀,卻惹得英俊男人爽朗大笑。
廖靜軒為人淡薄名利,不過為了照應司徒晟,還是跟他一同進京趕考。
而楚琳瑯則委婉地勸廖夫子修一修胡子,不然吃個烤魚,那胡子上都掛滿了椒鹽,實在有些不雅觀。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醋溜兒文學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并且退出瀏覽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