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可是有心眼呢,若是男女不到一定親昵的程度,會這般毫不避忌地吃東西
廖夫子光是烤魚就能分出三種吃法,更是很會享受地讓小廝折來野芭蕉的葉子,給他編了個遮陽的帽子。
這一場野炊最后吃得也很圓滿,可惜廖夫子一條也沒釣上來,全靠司徒晟的三條肥魚撐場。再搭配野菌湯更是滿嘴生鮮。
楚琳瑯發現,這個官做得不大的廖夫子可是比她的東家會享受多了。
冬雪瞇眼看著大姑娘,低低說道“今天吃烤魚的時候,你碗里不吃的魚頭被司徒大人夾去吃,你也不吭聲。還有你喝了一口的湯碗,他接過來就喝,連碗沿的位置都不挪一挪,毫不避忌”
雖然他一人給楊家潑灑了無盡污名,不過他本人倒是在荊國如魚得水,開枝散葉
他一直擔心司徒晟的心里被仇恨陰霾填滿,更是被人迫得內心陰暗,以至于被仇恨驅使,做出什么無法挽回,毀天滅地的事情來。
“哎呀,大人,你可真厲害這么肥的魚,做椒鹽口味的最好,你看我還挖到了野姜,正好用來腌魚”
當年楊將軍戰死沙場,不知有多少未曾跟他一同上戰場的親隨聞聽將軍殉國的消息時,傷痛得心膽欲裂。
琳瑯所言不假,她讓夏青云運去西北的香料和打水的器具在當地暢銷得很。
一直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孩子,陡然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這等情狀,內心遭受的沖擊可想而知。
廖靜軒的胡子微微一抖,握緊了手中的魚竿。
冬雪聽了這話,氣得臉頰都漲紅了“什么司徒晟竟然想白白玩弄大姑娘你”
外界猜測著,因為司徒晟搶了廖靜軒的探花位置,二人貌合心不合一類的,都是迷障人眼的煙霧罷了
可是廖夫子聽了楚娘子的提醒卻渾不在意,嘿嘿笑著說,他蓄胡是因為許了愿,等愿遂了時,自然就可以刮一刮了。
不過現在的司徒晟,竟然跟他兩年前離開京城時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倒是帶了些人間的煙火氣息
楚琳瑯心里想的那些大逆不道可說不出來,只是一本正經道“司徒大人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他不是那樣的人。是我太不注意小節,以后注意就是了。”
廖靜軒知道司徒晟以前生人勿進的德行,當初看見司徒晟親自送府里的女管事上學,已經讓他嘖嘖稱奇。
冬雪陪著楚琳瑯經歷過周家婚變的痛苦,希望她們苦命的姑娘能遇到真心相守一生的良人,萬萬不可再愛錯了。
就算前姑爺周隨安也沒有跟大姑娘這么不拘小節啊
若司徒大人是個商販走卒,或者是普通些的讀書人,配大姑娘正好。
作為她的夫子,廖靜軒只知道她上課很愛溜號,課間還經營些不著調的胭脂水粉生意,外帶占卜神棍的行當,偶爾還會溜須捧屁,將每個夫子夸贊得很舒服。
跟這個黷武好戰的老可汗相比,那個多倫部的安谷倒顯得與大晉親和許多,也是太子這些年一直在荊國經營的人脈之一。
當年下令將楊巡的頭顱高掛旗桿之上的,就是荊國的烏仁可汗。
在往自己屋子里走的時候,冬雪跟在楚琳瑯的身后,幽幽看著她的大姑娘,終于忍不住低聲問“大姑娘,你跟司徒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冬雪聽得瞠目結舌,直直問“那您是要再嫁個有錢的老頭,好繼承他的家業”
不過不管怎么樣,廖靜軒倒是希望司徒晟能帶些人味的。
而司徒晟和廖靜軒各坐一塊石頭,面對河面,一邊垂釣,一邊暢談。
因為北地開市的風潮,許多有門路的商船一窩蜂地去了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