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瑯自是笑著應下,于是便跟陶雅姝道一聲別離,然后各自上車離開。
楚琳瑯目送了陶小姐離開后,準備上馬車。
繁華街市上,斜對面有位英俊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瞥見她之后,那眼神還分明瞪了她一下,才疾馳而去。
德行楚琳瑯的心里暗暗唾了一口。
因為母親孫氏入京的緣故,她的小院子可不是某人能隨時來去自如的了。
于是答應了好好的燒咸件,某人還沒能吃到口。
原本說好的暗通款曲,就只剩下了“道路以目”。
畢竟母親幾次提醒她,不可再跟司徒大人來往,楚琳瑯也不想氣著娘親,只能先做做樣子。
司徒大人現在一天里,不光最像樣子的晚餐沒了著落,連簡單的親親抱抱都沒了蹤影。
所以楚琳瑯入京這么多天,也就是昨日,他趁著她散學的功夫,將她一把扯進了車廂里,按在了車廂的軟墊子上狠狠親吻,才慰藉了些許相思之苦。
不過在司徒晟邀著她去侍郎府上過夜的時候,楚琳瑯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他住的地方,權貴云集,每家的仆役都那么多,恐怕她今日留著過夜,明日就有人要傳他倆的“奸情”了。
楚琳瑯覺得不妥,便回絕了。她其實也挺想“渴飲”一杯的,奈何現在卻沒有方便。
看來她還真的要好好賺錢,將來在京郊再買一座可以幽約藏嬌的別院。
被佳人拒絕,是個男人都要臭臉的。司徒晟也不例外。
今日不巧在街上撞見,他才這般臭臉哄哄的吧
想著他剛才瞪她瞪得那么用力,楚琳瑯的心里略微氣悶了一下,不過轉臉看了看自己備好的食盒,還是將冬雪叫來耳語幾句,便讓她去送信了。
再說冬雪,去了一趟官署,卻并沒有找到司徒大人,一問留守的觀棋才知,原來司徒大人去看望受傷的廖夫子去了。
此時,司徒晟正在廖靜軒的家里,與他對飲清茶。
廖靜軒身為光棍漢,這日子過得也跟司徒晟先前的日子差不多。
見司徒大人來了,連杯待客的清茶都沒有,還是書童跑到隔壁,管鄰居借了一兩茶才沖上杯溫熱的。
司徒晟如今被楚琳瑯帶動得也知道溫熱的日子是何滋味了,倒是真心誠意地勸一勸至交,若是有合適的女人,還是先成家吧。
廖靜軒無奈一笑“等我這傷養好了,還要跟工部去邊關修筑工事,這樣的苦日子,有哪個女人受得住若不跟我去,便是守活寡,還是算了,別害人了。”
司徒晟也不是能跟人閑話家常的性子,說到這里,自然就轉移了話題。
廖夫子借著倒酒的機會低低道“荊國內斗,可汗易主了”
司徒晟狠狠瞇起了眼睛“你這消息可靠”
廖夫子從蓬亂的胡子里露出一口白牙“你當我這幾年的邊境城墻是白修的我的消息比官道上正奔來的快報都要快原來的納努大汗,被他侄子一刀切死在了帳子里你猜猜是他哪個侄兒繼位了”
司徒晟并沒接話,只是握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個納努大汗,就是當年下令將他祖翁頭顱掛旗桿示眾的人。可惜還沒等到他給祖翁復仇,仇人卻已經身首異處
廖夫子看著他微微顫抖的手,了然嘆了一口氣,又低低道“是那個一向與大晉親善的多倫部可汗,安谷繼承了大汗之位。”
這個安谷,之所以為晉人所熟知,除了因為他當年在負水一戰后,極力勸導了叔父與大晉議和之外,更是因為他的女婿就是當初投降荊國的大晉將軍楊毅
安谷本人崇尚中原禮學,能說一口流利的大晉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