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母親發話,楚琳瑯自然不好死賴在國公府的門前。
可是該如何傳話給陶雅姝,就成了問題。
小友關金禾倒是能去見陶雅姝,可讓陶雅姝提防自己親姑姑的話,真是不能再過第二人的耳朵,就算寫在紙上,也很不妥。
楚琳瑯一時沒了頭緒,以至于吃飯時都長長哀嘆了一聲。
正在給她切排骨的司徒晟見了,忍不住轉頭問“怎么了”
現在一對野鴛鴦已經達成了共識,每晚都來店鋪吃個宵夜。
楚琳瑯還特意在店鋪后砌成了鍋灶,只要備好食材就可以做些溫熱的。
所以司徒晟正替楚琳瑯切排骨,等著一會燒個糖醋味道的。
若是可以,楚琳瑯并不想在司徒晟的面前提起陶慧茹,免得再勾起他兒時的昏暗回憶。
可是如今,她無人商量,也只能跟司徒說說。
司徒晟聽了陶慧茹耍弄心機干出的這些事,果然面色凝重,慢慢放下了菜刀。
楚琳瑯看切得差不多了,就舀了熱水讓司徒晟洗手,又道“她的心思,應該是不想讓陶雅姝入宮,若是雅姝沒有提防,我怕那位居士又要出些什么陰損招數讓人防不勝防。”
她說完之后,抬頭看司徒晟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便輕輕問道“又想起了不快的事情”
司徒晟伸手將她攬在懷里,嗅聞著她的馨香氣息,略略平復了心情才道“母親遭遇的那些,我并不曾歸咎到陶慧茹的身上。畢竟男人又不是狗,偷吃管不住嘴,不能怪引誘的肉太香。可是她若不識趣,非要招惹你,就休要怪我”
說到這時,他的眼里透著一抹隱隱的殺氣。
楚琳瑯聽出了他話里的不善,不禁嚇了一跳。
倒不是替陶慧茹那惡毒女人擔心。她知道司徒晟雖然歷經坎坷,經歷過戰場的廝殺考驗,可他并沒有因為這些偏激的遭遇而變得不擇手段。
司徒晟清楚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心思雖然城府很深,卻自律極嚴,也稱得上磊落君子。
不然的話,弄死那泰王的法子千萬種,司徒晟并沒有劍走偏鋒,還是搜尋了他的罪證,依著國法處之。
他雖然自嘲身上流淌的是楊毅背信棄義的血脈,但司徒晟是大將軍楊巡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啊
這樣內心自有一份將門驕傲的男人,怎么可以因為她,而手染女人的鮮血
所以楚琳瑯及時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聲道“就是婦人的小心機罷了,她犯下的罪孽,遲早有一天會反噬了她,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讓你去對付她。不然你好不容易打消她的疑慮,豈不是白費了”
司徒晟看出了她眼里的擔憂,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語氣似乎嚇著她了。
他忍不住摟緊了她。是呀,他現在并非孑然一身,處處行事都有一份牽掛。
不過希望那個陶慧茹懂得見好就收,若是下次再牽扯到琳瑯,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楚琳瑯安心地抱著司徒晟,此時小鋪院內,夏蟲聲鳴,爐灶上飯香蒸騰。
他們暫且不必理會外面的風風雨雨,只是安心依偎在一處,享受一份世俗而奢侈的安樂
再說陶雅姝到底入宮了,她們這批貴女,是以女官的身份入宮,服侍的也是太后她老人家。
所以司徒晟要跟她帶話,倒也簡單了,通過安公公,便將含義隱晦的話帶到了。
陶雅姝冰雪聰明,聽了安公公代傳的話,心里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