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的示好之意,她自然也是領會了,想必是陶雅姝告知了母親那綠洲的事情,吳氏在與自己表示感謝。
楚琳瑯聽送糕餅的國公府管事說,陶雅姝雖然是新入宮的,但是因為很得太后的賞識,受封的是一品的光興戶主,負責掌管太后的宮印,更是可以替太后審閱重大祭奠章程。
而這類差事,太后以前都是交給靜妃協理的。
如今倒是收回了大半的權限,交到了陶雅姝的手里,美其名曰是替靜妃娘娘分憂,外加歷練歷練。
這等榮光無量,隱隱要分掌管六宮娘娘的權,由此可見,陶家之女是多么受太后的愛重。
她把陶雅姝的近況說跟女學的同窗們聽,順帶也將吳氏送來的糕餅分給了同窗和夫子們,大家也很為陶小姐高興,畢竟受封“戶主”這等女官的地位可不低。
另外楚娘子也是厲害,竟然得了陛下“新梅安人”的封賞。
這等殊榮,就算許多朝中六品夫人都不曾得。于是關小姐帶頭,要湊份子錢請新封的新梅安人喝酒。
楚琳瑯卻笑著道“哪有你們請的道理回頭我做東,與你們同飲。”
一時間,眾人聊得熱火朝天,渾然忘了一會的功課。
不過坐在主位上,任著她們嘰嘰喳喳的廖夫子卻在走神。
養傷歸來,他這次來到女學是來跟新夫子交接的。過了今日,他便回工部,再不必來書院了。
楚琳瑯注意到,他的發髻好像沒有前些日子那么周正光滑了,雖然比以前強了不少,看似很用心,但是梳得還是有些不周正,看來他的心上人這幾日憊懶,不曾督促他梳頭理鬢
不知為何,當廖靜軒看著陶雅姝那空蕩蕩的坐席愣神發呆的時候,楚琳瑯突然心念一動,許多關隘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她忍不住想,那日在廖夫子內室看到的那雙繡鞋陶雅姝也有一雙啊
想到這,楚琳瑯微微打了個激靈,一向子聯想到了許多事情。
包括那次后,陶雅姝有意無意地言語試探,還有她說的那些怪話,現在想來,也是酸溜溜的。
想到這,楚琳瑯騰得站起身來,幾步追攆上往書院大門外走去的廖靜軒。
等出了門外,左右無人時,楚琳瑯才出生喊道“夫子,請留步”
廖靜軒回頭看她問“怎么,楚娘子有事”
楚琳瑯緊盯著他的眼,低聲問“那日,贈你補品的可是我的同窗”
雖然廖靜軒滿面胡須,可她依然看出了一閃而過的困窘。
她的猜測,竟然是真的
想到這,楚琳瑯護犢子的心思頓起
陶雅姝就算平時裝得再怎么老成穩重,她也不過是個芳齡少女,難免有被人蒙騙的時候。
可廖靜軒都多大的人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引誘身為學生的陶雅姝
楚琳瑯的細眉立起來,單手就去拽廖靜軒的衣領子,低聲問道“你都對她做了什么”
這等江湖鹽販子砸場的氣勢嚇了廖靜軒一跳。
因為知道她誤會了,他不好跟楚娘子拉扯,只能任著她扯領子,低頭無奈道“還能做什么你們都是女中豪杰,闖人院子猶如無人之境,我自然是借茶待客,挨個恭請你們這些姑奶奶出門啊”
他為人向來隨性,就算被女學子拽了脖領子,傷了夫子自尊,也沒有酸臉,還有閑暇沖著一旁的馬車喊“司徒兄,快來替我解圍。我可是清白的,都是她動的手”
原來侍郎大人的馬車不知何時來到了女學門口,司徒晟撩起長袍,從馬車上下來,冷眼看著他們。
看這光景,他若不來,楚琳瑯似乎要拉廖靜軒入一旁的暗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