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看著廖中昌百味雜陳的臉,笑了笑淡淡道“廖兄雖然淡薄名利,卻有治世之才,全賴伯父的悉心教導啊”
這本是尋常恭維同窗父親的話,可誰知廖中昌聽了,卻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酸澀地苦笑“哪里是我之功勞,是他天生就該如此”
嗯這句話聽著就有些“我兒原本是天才”的不客氣了。
就連旁邊的李成義聽了,都有些尷尬一笑,哈哈打岔了過去。
當司徒晟問廖家夫人何在時,廖中昌用手一指道“方才在城下,巧遇了位姓楚的娘子,她說是我家靜軒在女學教書的女弟子,聽說我們是她夫子的爹娘后,便拉著賤內叫師奶。這嘴巴太甜,賤內便跟她一路閑聊去了。”
司徒晟順著廖老先生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見楚琳瑯正挽著廖家夫人的手,在城下的河堤上邊走邊聊呢
楚琳瑯跟廖夫人閑談的,自然是廖靜軒了。
廖夫人跟兒子久久不見,家書里也只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從楚琳瑯的口中,廖夫人反而能知道兒子的近況。
楚琳瑯耐心一一作答之后,含而不露地微笑打量著廖夫人。
方才見到了這對夫妻,又聽聞他們是廖靜軒的父母時,楚琳瑯的心里是嚇了一跳的。
原因無他,廖靜軒身材高大,與司徒晟一樣,是器宇軒昂的男子。
可是現在看廖靜軒夫婦的個子,矮得不只一點點,而且都是消瘦的身材,就是怎么生出那么偉岸高大的兒子來
這種違和感,讓心思細膩的女人不能不多想。
只是這樣的問題真是不好問,楚琳瑯莫名又想起了廖夫子肩頭那跟她母親類似的疤痕。
這話題聊著聊著,便說到了綠洲遇險的事情上了,當廖夫人聽到兒子為救學子身受一劍,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琳瑯連忙溫言寬慰,表示廖夫子恢復得很好,只是他的體質好像愛留疤痕,就好像他肩頭的傷疤,看上去就特別猙獰。
楚琳瑯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夫子說,他肩頭的疤痕是小時候因為不小心利器割傷的,不知抹了什么藥,為何疤痕那么明顯”
聞聽此言,廖夫人隨口道“哦,他父親跟他玩笑,不小心弄的,就是隨便抹了些止血”
楚琳瑯慢慢轉頭,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消失了。
因為司徒晟以前問夫子肩頭的傷疤時,他分明說是小時候母親不小心將他燙傷的。
可方才她說是割傷,這廖夫人也不反駁。
如此謬誤,廖夫人沒必要在這類小事上撒謊啊
而且若是孩兒在自己眼前受了傷留下疤痕,做父母的,就算一輩子都會清楚記得緣由。
更何況廖家好像就是只有廖靜軒一根獨苗,不會因為孩子太多而記錯啊
可若傷疤不是在自己眼前造成的,只怕先前隨便編造搪塞的理由,時間久了,也會記憶錯亂,記不大清楚了吧
當二人散步到城墻邊時,恰好司徒晟他們也走了下來。
李老將軍要留他們用飯。不過現在行軍,哪里是把酒寒暄的時刻,能夠見上一面已經是來之不易了,所以大家都各自散去了。
聽廖家夫妻的意思,既然撲了空,便折返回老家,聯系上兒子再說。
不過聽廖老先生的意思,在他回去之前,還要去負水附近,去祭奠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