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船長的指揮力不錯,將海上任務分配得井井有條,水手們都認可服從他的安排。
此時,大衛船長提出開船去救人,是大海上尋常至極的做法。
除了視人命為無物的海盜之外,其他船只在發現海中落難者后,多數會選擇救援。
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船員們都懂一條潛規則,如果今天對落水者視而不見,明天當自己落難時就會少了一份生還的可能性。
大海無情,海員幫助海員。
“把船開過去吧。”
珀爾同意了,與圣艾爾摩之火的庇佑傳說沒關系。
這就是一種冷光冠狀放電現象,在雷雨天氣里出現,因為雷電形成強大電場而讓場內空氣離子化。1
愿意救人,只是單純給海上的活人一個機會,恰如命運給了她死而復生的機會。
不過,珀爾隨即加了一句,“等人上船,先把他捆了。”
“好”
大衛船長答應得爽快。救人是一回事,有防備之心是另一回事,綁人完全沒毛病。
海中,愛德蒙發現了單桅船的有意靠近。
他憑著敏銳夜視能力,將海船全貌收入眼底。好消息,來的不是海盜船。
五分鐘后,愛德蒙游到了船邊,抓住下放的麻繩三兩下攀登上去。
雙腳剛剛站到甲板上,三個水手不由分說就將他團團圍住,拿著繩子就要把他捆了。
愛德蒙手指微動,下意識想要反抗,但是他忍住了。
此刻,他不是伊夫堡監獄的在逃犯,而是剛剛遭受海難獲救的海員。應該理解水手們救人后的做法,誰叫自己的外貌十分可疑。
他選擇了束手就擒,被反綁雙手制住,而不得不單膝跪在了地上。
任由水手搜走了身上的唯一利器,那把神甫在獄中偷偷制作的小刀。
然而,笨狗號的水手們沒有一個放松警惕。
被救上來的這個男人,乍一看與好人無關。
不,該說完全看不清他的臉。他的頭發與胡須都太長了,只露出半張臉。
“伙計們,我沒有惡意的我是來自馬耳他的水手杰夫。”
愛德蒙說的是英語,在他入獄之前常年在地中海跑船。
馬耳他比鄰意大利西西里島。曾經被拿破侖攻占,而后被英國殖民。
十年過去,馬耳他的局勢是否變化不得而知。
愛德蒙又用意大利語復述了一遍,“今天的暴風太大了,我效命的那艘船很不幸觸礁沉沒了。這里是不是靠近法國你們有沒有撈到其他人”
沒有人應答。
不該說的別說,這是笨狗號的規矩。
此刻,水手們紛紛將視線投了一個方向,“蘭茨先生,您看呢”
珀爾踱步向前,伸出了單筒望遠鏡。
下一刻,愛德蒙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冷的望遠鏡挑起。他被迫仰起了頭,眼見俊美無儔的男人在面前緩緩站定。
水手們稱呼這位為蘭茨先生。這人的背后圣艾爾摩之火在桅桿尖頂幽幽燃燒,藍白火焰讓眼前一幕幕顯得虛幻而不真實。
“來自馬耳他的水手”
珀爾微微彎腰,近距離觀察著被救者。
男人身上衣服都破損了,看不出服裝原貌,且沒有穿鞋。四肢多有細微擦傷,像極了從海船事故現場逃出生天的傷情。
“是。”
愛德蒙以為對方會問他的發型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