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河里打水的村民不少。
往常只露出一兩塊墊腳石的水位,如今伸伸手都能夠到水底的小魚蝦。
來打水的村民順便撈點魚蝦,但臉色并未多高興。
老天爺一直不下雨,稻田都干裂了。再這樣下去,今年的的收成只怕比去年更糟。
“該死的賊老天去年下起雨來沒完沒了,鬧得收成不好。今年一滴雨都不下,這是要餓死我們呀”有村婦罵著罵著嚎啕起來。
三妹拽緊徐茵的衣擺,看著這場景有點害怕。
“莫怕。”徐茵摸摸她頭。
“大嫂,里長也在。”二郎扯扯她袖子。
徐茵抬眼望去,眉頭緊蹙的白胡子老人,就是管這一片的里長
想了想,她放下水桶走了過去。
“里長,您老覺得近期會下雨嗎”
“你是”
“她就是大郎媳婦。”認出徐茵的村婦爽朗地笑起來,“是個潑辣小娘子呢”
“哦,是大郎媳婦啊。”
里長對徐茵晌午的舉動也有所耳聞,盡管心里不喜她對長輩不敬的態度,但細論起來,這事的確是李老大一家理虧。
因此不喜歸不喜,對徐茵的詢問,依舊說了些自己的看法
“這天看著還不太會下雨,今年恐怕”
里長嘆了口氣,搖搖頭,年景不會太好啊。
徐茵就說“我以前聽一個走南闖北的走商說,越干旱的地方,越容易引來蝗災。”
“蝗災”里長聞言,瞬間白了臉色,嘴里喃喃有詞,“是了老祖宗那一輩就遭遇過蝗災,蝗災過境、顆粒無收啊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年紀輕的不明白“蝗災是什么怎會顆粒無收”
年長的,曾聽父母、祖父母提起過,因此臉色也變得很差。
“里長,若真鬧蝗災,咱村恐怕損失最大。”徐茵提醒他們,“咱村位于山區,三面環山,我聽那人講,蝗蟲最喜歡在山區不平坦的高地產卵。一旦引發蝗災,咱村首當其沖。”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皆褪去了血色。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咱們李家村也要跟北關人一樣,四處去逃難、有家歸不得嗎”有村婦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有人帶頭,不少婦人都抹起了眼淚。
“大郎媳婦,我看你懂得不少,你可有什么好主意”里長問徐茵。
徐茵沉吟道“目前我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但如果天一直不下雨,旱災難以避免的話,后續的蝗災極有可能出現。與其干等到最后顆粒無收,倒不如趁早收了谷子找地方避災。”
不是極有可能,是一定會出現。
但她知道劇情,村民們不知道。
個別人一臉不贊同地瞪她“啥現在收很多還是青谷子,都沒飽滿能有什么收成你是不是沒安好心”
徐茵無視他最后一句,真心勸道“收成盡管少,也總比顆粒無收強。”
里長沉默半晌,長嘆了口氣“罷了大家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各自決定吧”
大部分村民盡管擔心鬧旱災、蝗災,但不愿意現在就收稻。
這才五月初,離成熟少說還得半個月,谷子一面是黃了,但另一面還是青的,都還沒長飽滿,只需來場大雨,就有好收成了。現在收,誰舍得呀
李大娘得知是徐茵出的主意,特地跑到她家門前破口大罵
“你個臭婊砸安得什么心讓我們把沒熟的谷子收了,回頭吃什么你倒好一畝地要走我半石糧,管我們地里收成幾石,你個毒婦啊心可真毒呀這是想餓死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