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難以置信,真是太過分了”
視野從邊緣開始一陣陣地發黑,眼中只剩下明野那張熟悉的,曾經無比親近的臉上那忿忿不平的神情。
“精市好意接受采訪,竟然故意問那些刁難人的問題。那個叫井上的人真是太氣人了”
“”
視野豁然開朗,好像從幽暗的洞穴突然回到滿目陽光的地面。
“彩你說的過分單指那個記者嗎”
“對啊。”明野氣鼓鼓地說,“這種記者還不少見呢。
“拜托別人接受采訪的時候可友好了,真的開始采訪就突然問一些事先沒說過的問題。看起來是在幫另一部分人說話,實際上句句都在指責對面的人。”
一抹柔和清淺的笑意靜靜在幸村眼角暈染開來。先不說明野看沒看懂那篇采訪報導,她似乎會不問立場不問對錯地站在他這一邊。
這就叫做絕對偏愛吧。就和他對她的一樣。
“有的還會問一些別人不愿提起的過去,或者讓女性尷尬的問題這種記者最討厭了。”
她嘰嘰呱呱表達不滿的模樣讓他感覺好安心。
幸村上前牽起還在說個不停的她的手,放緩了前行的腳步。
從大洋另一面吹來風清爽宜人,海浪不止歇地沖刷著沙灘,留下無數轉瞬即逝的泡沫。
另一側是柏油公路,時不時有汽車駛過,細碎的碾壓聲在耳邊迅速迫近又迅速遠去。
他先前忘了換回制服,仍舊披著芥子色的外套,一邊肩膀掛著網球袋。好在穿著長褲,并不會在這樣的風中感到寒冷。自然垂落的袖管在海風的撩撥下老實不下來,時不時拍打在明野手臂。
“你覺得我的回答怎么樣”
“我不太懂,但這是一種很厲害的辯論技巧吧”明野贊賞地說,“從根本上否定對方的論點,從而讓他的指責站不住腳的感覺嗎”
“那如果他說的也沒錯呢”
“誒”
他瞇縫著眼,深深望進明野的眼眸,又問了一遍。“如果正如井上所說,我就是為了取得絕對優勝,不惜給對手帶來恐怖的回憶呢彩會怎么看我”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以前所未有的力道攥緊了她的手。
到底生怕弄疼她,幸村還是放松了五指。但卻像牢籠一般穩穩將她纖細的手掌圈在手心。
柔和俊秀的面孔上,第一次向她現出頗具野獸特質的神情。
就像一只在她面前裝乖賣萌慣了的獅子,突然從肉墊中彈出寒光閃閃的利爪,告訴她你看,其實我長著這種東西哦。
明野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瘋狂跳動。臉上緋紅一片,甚至蓋過了被夕陽灼得透亮的晚霞。
“怎么可能嘛,精市又不是圣斗士。”
她含羞的模樣讓他莫名開心,比聽到她說“精市的話我不介意”更加開心,并且心動得不行。
牽在一起的手突然松開了。
他們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對方這么不好意思。雖然時常像大人一樣接吻,可這一分鐘,他們就連牽手都感到害羞。
“這樣啊。”他發出輕悅的笑聲。“其他還有什么比較在意的,或者說想問我的嗎”
“有的。”明野認真看過來,“精市果然喜歡耍帥呢。”
“被你這么說我是不是該高興呢什么時候覺得我在耍帥”
“外套啦外套。”
幸村不由得埋頭看向一邊肩膀。
“你用某種特別的方法把外套固定在肩上了對吧。”
走路和打球的時候袖管和下擺隨著動作一飄一搖,看起來可好看了。
“沒有哦。”
“騙人。你怎么動都不會掉,肯定有什么機關。”
“既然你都說到這一步也沒辦法了呢。要找找看機關在哪么”
明野躍躍欲試,點頭。
幸村笑得很是狡猾,“可要是沒找到機關,彩醬準備怎么補償我呢”
明野不帶猶豫“給你烤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