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子哥又睡了一天后醒來,精神頭明顯好很多。雖然依舊很虛弱,但是能看出心情放松了不少。
“謝了。”錐子哥對楚清說。
“客氣。”楚清反應平淡。她對錐子哥的感覺還不如對白樺。
“”錐子哥想表達大恩不言謝的意思,可不說不出來。
“我們三人配合白大人混入東倫境內,打探關于鐵礦脈。”錐子哥干脆放棄感謝,說起了此次的任務。
鐵礦被尋到之后,專家們一致認為礦脈延伸到東倫的境內。因為當初那張圖紙標記的位置,與實際山脈有差距,所以需要確認。同時經過對曹旺的審訊,得知他已經送出了鐵礦的消息。
這樣一來,東倫國必然會有舉動。但是當時曹旺對鐵礦脈的具體情況也沒有了解,因此白樺他們的任務,既要查探礦脈的情報,更要刺探東倫的軍事部署。
“我們沒能接近東倫的軍營。我們到時,他們已經加強了守備,可以說,蒼蠅都飛不進去。但是從東倫境內突然增多的崗哨和關卡,也能判斷出局勢的緊張。”
“東倫靠近我們這邊防線地區的百姓,但凡有點資產的,都在準備搬離家園,想去往東倫南部。但是每天城門那里,卻極少放行。窮苦些的百姓都在盡力囤糧,我們推測,他們似乎要封鎖整個北部戰線,全民皆兵。”
“他們即將封城,我們只好撤離回來,但是在一路上增多了許多的哨卡。我們扮做商隊,交了許多銀子,才走到國境線。可這最后一道關卡,我們混過不去了。”
“停留了兩天,毫無辦法,我們只能闖關。”錐子哥道“闖關雖然成功了,但也引來了追兵,李安和趙明達為了掩護我們,打馬返身沖入了他們的騎兵隊造成混亂我們才暫時得以脫身。”
旁邊的白樺在抽鼻子,錐子哥的淚水已經滑進了枕頭。
“剛進入大宣邊界,我們的馬就累死了。可后面東倫的騎兵隊也追了上來。我和白大人只能往樹林里鉆。”
說到這兒,錐子哥停了下來,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如柱。同伴的慘死讓他痛如錐心刺骨。
白樺緩了緩情緒,接著說道“都是因為我。功夫不濟,早早受了傷。魏大人他們是為了救我才落入險地的,不然憑他們三人的輕身功夫,要逃命也也不是不能。”
“我們是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回。”魏誠毅說。
其實在白樺他們這些情報署的人看來,行動署的人大字不識幾個,就會殺人越貨,跟土匪強盜無異,上不得臺面;而在行動署的人看來,情報署就是一群腦子比腸子還彎彎繞,身體卻比木頭還遲鈍的蠢貨。
楚清雖然和錐子哥三人一同執行過營救洪亮的任務,但基本無交流。也因為對他們傲慢的態度,和固執的行為方式而反感。
錐子哥講述的簡單,但是想到兩個人沖入馬隊的情景,那必然是亂刀砍殺、馬蹄踐踏、尸體碎成肉泥楚清的心抽痛起來。
“哪個是李安,哪個是趙明達”楚清問。她分不清楚誰是誰。
“稍矮些的是趙明達。”白樺說。
哦,記住了,趙明達是差點兒哥,李安是木頭哥。楚清轉身走了。一句話沒說。
楚清又拿著圖紙找呂師傅“先生,先做這個,把模具先弄出來。”呂師傅看著圖紙上的靈牌造型,又看看楚清的表情“好。”
第二天,又一爐鋼水煉好,楚清接過工人手里的長柄勺,親自舀了鋼水往模具里澆注。親自打磨。親自擦拭。
兩個靈牌上方,是大大的字“奠”。底座上,雕刻了密偵司腰牌背面的花紋。靈牌正中,楚清親手用金漆描繪“鋼鐵戰士李安”、“鋼鐵戰士趙明達”。靈牌背面為國捐軀,永垂不朽。
做著這些的時候,楚清腦海中想象著那兩張平凡的臉孔,想象著共同執行任務時的畫面,發現根本都沒有太記清他們的相貌。
可就是這樣的人,看起來彼此看不起,彼此不相讓,可是在大義面前,他們以身相護,以命報國。人,是要有信念的,是要明大義的。
來到這世界這么久,楚清第一次正視這個世界,正視密偵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