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頭牌匾,幌子,早已破舊。就連墻壁,也是斑駁了不少。梁木,窗門老舊,房頭長草,歪歪斜斜的,有幾分危樓的味道。
倒也不是生意差沒錢賺,才沒維修或是重建的緣故,而是掌柜的太懶;或者說,太摳門。
這掌柜的姓張,百年前在人間時是開大車店的,死在了土匪手上。這下來后又不會做其他的,索性打了兩年短工,存了點錢,繼續開客棧。
而后年中元節時,張掌柜就要去酆都輪回了,所以他也沒心情再弄這個店了,就更別提維修了。店里的伙計,也被他辭退了,就自己獨守著這店面,等著輪回的到來。
這日,張掌柜忙完店里的活兒,手臂杵在柜臺桌面上,托腮打盹起來。
自從蕭石竹娶了鬼母后,用酷吏接收了刑部,嚴法治理國家;整個鬼母國各地治安都好了很多,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幾乎每城每鎮都可以做到,自然也包括小虞山城。
按蕭石竹和吾丘壽一起制定的偷多少陪雙倍,且偷一次剁一根手指的刑罰,早已讓這小虞山城的毛賊們,都心驚膽顫了。
有怕就有恨,為了避免這些毛賊被嚴懲后由怕生恨造成,蕭石竹又規定,毛賊們被抓后,處罰雖然不變,但其后又由各城鎮的知州知縣,給他們安排工作。諸如修修路,架架橋,挖挖河渠啊這些。
你要說你做小偷慣了,不會做事了也沒事,知州縣令會親自安排人培訓你的。不但無形中解決了抓壯丁的弊端,又使得國內各方面得到了發展,還給了毛賊們活路,也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同時減免各種賦稅,農稅商稅都按各地情況,收成而定,減免了百姓往日的負擔,把一部分犯罪動機,無形中扼殺在了搖籃里。
霸術和仁術的結合,也不如此。
久而久之,不但原來的賊都改過自新了,就連百姓們,也沒了做賊的想法,治安自然就好了很多。
張掌柜當然也就敢開著大門,打起盹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陣清風從門外吹來,張掌柜打了個冷顫,猛然驚醒。他下意識的抬頭睜眼,一看前方,卻是嚇了一跳。
一個皮膚黝黑,個頭一般高卻很結實的人魂,不知何時已入店內,正站在了他對面,與他只隔著一張柜臺的距離。
“嚇我一跳。”一聲驚呼,細看之后,張掌柜發現這個人魂小眼大鼻,尖長細臉,正是三日前,拎著個罩著黑布鳥籠來投宿的客官。自稱也姓張,說是來小虞山城游山玩水的。
但張掌柜怎么看這個人魂,都不像是文人墨客,倒是有點幾分水匪像。不過幾日相處下來,此鬼倒也客氣,打消了他的幾分戒心。
“哎呀張爺,是您吶。”認清來鬼后,張掌柜長吁一口氣“怎么進來也沒個聲響”。
“是你睡得太熟了。”客人收回直勾勾看著掌柜的目光,淡然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兩碎銀子,放在桌上,又道“勞煩你弄點吃的。”。
然后自顧自的走到大廳角落,挨著窗柩坐下,看著那夕陽透過窗上雕花,撒在桌上后畫出的斑斑駁駁的影子,愣愣出神。
“怪魂。”張掌柜悄聲嘀咕著,搖了搖頭。
鯥柢山有魚,棲息在山坡上,形狀像牛,長蛇尾,脅上有翅,鳴叫像牦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