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灰微微一愣,隨即轉頭望向大門方向,大聲問到“誰啊”。
“我,你蕭叔,快開門。”隨即敲門聲戛然而止,蕭石竹的聲音又隨之響起“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桂花糕和糖葫蘆。”。
“蕭叔”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巫小灰臉立刻布滿了喜悅。瞬間興高采烈起來的他一躍落地,三兩步蹦到了門口。
巫小灰打開門后朝外張望,一雙猴眼滴流一轉;但見來的是確實蕭石竹,且手還真提著兩包桂花糕和幾串糖葫蘆后,他的嘴角頓時流出哈喇子來。
站在門外的蕭石竹,愣愣的打量著這只小猴子,驚訝不經意間爬他的眉梢。他才離開小半年,這小猴妖已長了有他腰高了。且身板之前,結實了不少。
尤其是雙臂,肌肉虬髯。蕭石竹最后一次見到他時,變化大的不是一星半點。要不是小灰的毛是灰色的,還真像巫支祁。
一想到巫支祁,蕭石竹的雙目又變得有些黯淡。
“拜見九幽王。”婦人聞言而來,走到小灰邊站定后,給蕭石竹徐徐行了一個萬福禮。
“去吃吧。”蕭石竹把桂花糕遞給巫小灰,彎腰輕撫他腦袋幾下后,輕輕一笑。
“龍女。”待巫小灰道謝一聲,便歡歡喜喜的捧著甜品連蹦帶跳的樓后,蕭石竹才收回目光,對那婦人低聲道“巫支祁的事,對不起。”。
蕭石竹把頭微微垂下,遲遲沒有抬起。他怕去面對龍女有些蒼白的臉,那雙有些泛紅的眼睛。
“這不能怪你;我相公可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可不是保家衛國嗎”龍女淡然一笑,更沒有一哭二鬧三吊,而是淡淡道“他是保衛家園戰死的,是我和小灰的榮耀,也是猴妖一族光榮;九幽王不必自責。”。語氣之,全然沒有絲毫責備他的意思。
“若他有在天之靈,也絕對不會怪你的。”龍女轉頭望向屋子深處,微紅的眼眶泛點傷心,卻沒有對蕭石竹的絲毫痛恨。
“是你讓巫支祁和我們,站到了陽光下,不再是被諸鬼唾罵,不被諸鬼指責的海盜。”頓了頓聲,龍女的聲音再次在屋響起“我們愿意為你而戰,自然也愿意為你犧牲。”。
陽光透過云層,從蕭石竹頭頂照下,灑向屋子深處香案的靈牌,與屋輕輕飛舞的塵埃,和裊裊青煙。
蕭石竹依然不敢抬起頭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愧對這屋的孤兒寡母;但對方的識大體,反而讓他的愧意越來越重。
“我”片刻后,蕭石竹才嘶啞著聲音問到“我能給巫支祁柱香嗎”。
“當然可以。”龍女把頭一點,側身讓開了路。
蕭石竹道了一聲“謝謝”后,大步朝著屋內走去,卻始終不敢抬頭,總是微微的垂著。
他在香案前站定,拿起嶄新的香來,把香頭伸到燭火外焰,點燃后拿在手輕晃幾下,不由自主的持香彎膝,在巫支祁的牌位前跪下。
留在外面的金剛、金剛和羽榮見狀,趕忙和龍女一起沖進屋。可他們方才近身,蕭石竹便大喊一聲“別扶我,這一拜是應該的。”。
語畢,他便不由分說的持香,給巫支祁鄭重其事的拜了三拜后,才站起身來,把手的香查到案香爐。
“我來,除了拜祭巫支祁外,是要遷都。”凝視那靈牌片刻后,蕭石竹才緩緩說到“龍女,你們是巫支祁的家人,可以優先遷往新都玉闕城。一切費用以及日后的生活開銷,由朝廷撥給。”。
香頭的白灰,隨著“啪”的一聲細響,從香頭斷裂掉落下來。
“我不走。”龍女用低沉的聲音,斬釘截鐵斷道“巫支祁在哪兒,我便會留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