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闕宮中的天祿閣,前身是共工的藏書樓;它距天陽宮并不遠,為的是讓常在天陽宮里辦公的蕭石竹和鬼母,能及時調閱各類文案。
辰若出了天陽宮,轉了個彎,朝著石舫那個方向而去。
她踩著那條由圓玉鋪成,兩邊種著不少龍血樹的小徑,走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就站到了一座院中種滿了花瓣通體血紅,花蕊卻翠綠欲滴,且散發出陣陣奇香的尸花的庭院門前。
“我替國母來取點卷宗。”眼色平靜的辰若,掏出一塊內宮的通行令,舉起給看門的衛兵們打眼一看就又收起。
“辰若大人請。”衛兵領隊認得來鬼正是國母身邊的女官,趕忙推笑著側身讓路。
“辛苦了。”辰若含笑點頭一答,緩步走入院中,朝著聳立在庭院正中處那座由八根呈六面體的巨大綠松石石柱,由回廊聯成一體的怪異三層石塔而去。
來到了塔中安靜的一樓大廳里,那些堆滿了書箱和各式文案,卷宗的巨大書架前站定,辰若目光往前一掃,很快從書架間正中處空地上,坐在長長案幾后,往案幾上的白紙上抄寫著什么的十幾個人魂中,找到了蔣子文的身影。
她徑直的走到蔣子文身前站定,一瞥他正在抄寫的奏本,是三星島上秋霜寫來的后,不急不緩的道“蔣大人,我替國母來取一些有關三星島今年耕地產量的奏本。”。
蔣子文停筆,抬頭看著她,微微一笑“辰若大人,你有手批嗎”。
{}無彈窗一月前,墨翟帶著他們從墨家總壇摩羅山悄然出發,小心翼翼的躲過玄帝軍和酆都軍的崗哨和搜查后,去往了黑齒國西北邊境的海邊。那時候林聰本就以為墨翟是要回酆都去了,卻不曾想墨翟是把他帶上了一艘藏在黃泉海中,一處在靠岸較近的礁石洞里的滄波舟上。
隨后他們就一直靠著墨者們,放在這船上的淡水和食物,在黃泉海中漂泊;時而往南,時而西進,又時而北上,毫無規律和計劃的在水中潛行著。
唯有夜里,才會浮上水面,伸開上層船艙的艙壁,收集空氣。
這下連林聰都有點懵了,他一直暗自揣度是不是墨翟臨時改變了計劃,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可卻又怕讓多方起疑而不敢多問,只得裝出一副對船上的一切都很是好奇的同時,自己在心里暗自猜測著。
“哦哦”如今林聰不經意間的一問,讓墨翟不假思索和懷疑的道出了事情后,林聰趕忙佯裝出很自然的恍然大悟狀,接著急聲問到“是不是在圣壇時,你告訴我的我們要去酆都搞個大動作的那事”;說話間,他臉上的興奮再現,比之前更甚。
好似能隨墨翟去做壞事,是一件讓他無比快樂的事。
“是的。”墨翟呵呵笑著;林聰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令墨翟感到安心。
“這樣的鬼,是不會背叛我的。”墨翟笑著,卻在心里這般自言自語到。
“可我們怎么不走青龍海那不是更快嗎”林聰又撓撓頭,埋怨問到“在這黃泉海里,看不到龍也就算了,魚都看不到,全是渾水太煞風景了”。
“哈哈哈。”墨翟微微一怔,然后笑得更歡了,直笑微微彎了腰,隨后才像哄孩子一樣,用與往日相比,相對溫和了許多的語氣對林聰說道“對,煞風景,下次我們不走了;這不是現在青龍海上,有酆都老鬼的水師嘛,走那就是找死,迫不得已嘛”。
林聰稍加思索后,也點點頭,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