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們得令,趕忙去給范錦鴻做緊急處理,卻都紛紛動容。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人魂全靠一股意志強撐著體魄立而不倒,不得不令那些鬼醫們咂舌之際,對范錦鴻敬佩不已。
再晚幾息,這個鬼就會因為血流不止而魂飛魄散。但他最后的一絲意志,依舊強撐著他就在立在蕭茯苓身前,以血肉之軀形成她的屏障。
他們一股腦的把鹿活草粉末,統統往范錦鴻的斷臂傷口上敷上,及時的給已經失血過多的范錦鴻給止了血。
留下的張御醫繼續手持干凈的手帕,在給蕭茯苓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臉上的鬼血。
“把他交給懲惡司嚴刑拷打,一定要問出他是哪里來的為什么潛入宮中如果是北陰朝來的,直接就交給會攝魂訣的鬼差們,一定要把他的記憶提取出來。”也沒閑著的蕭茯苓,對那些禁軍們肅色下令道“另外此事不要聲張,更不要像我父王和母妃稟告。”。
她可不想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讓父母擔心,還壞了父親出巡各地的計劃。
立在一邊的盈盈自然聽出了徒弟的意圖,當即面露欣慰微微一笑;自己的這個弟子出宮打了一戰回來,又上了一段時間的學宮反倒長大了,處理事情也是井井有條有模有樣的了。
“翁主”已經把她臉上血污大至擦干凈了的張御醫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她的臉頰驚呼一聲。
“說。”動動手腳依舊還會作痛的蕭茯苓,強忍著疼痛口吐一字。
“你,你臉上有,有,有道刀疤。”雙目越睜越圓的張御醫,巍巍顫顫地回了一句。眼中流露出的驚愕里,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惋惜。
蕭茯苓見狀微微一愣,經張御醫提醒這才感覺到臉上的異樣,放松警惕后左邊臉頰上好像確有一些火辣辣地生疼感傳來。她找急忙慌地從腰間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銅鏡豎在臉前,對著自己的臉一照,就又再次愣住。
銅鏡里的自己,右眼下有一道豎起的結痂傷口,長有一尺,從眼下敘敘延伸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那是剛才那個影子鬼刀尖貼著臉皮滑落時所制。
她那粉嫩的小臉,因此而顯得多了幾分猙獰和恐怖。天真和可愛在這一瞬間,攜帶著她的姣好面容離她遠去。
愣愣地看著那疤痕,那道自己的俏臉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后,目光漸漸黯淡了些許的蕭茯苓嘴角抽搐幾下,強忍著不讓身軀顫抖,不讓淚珠從眼底涌現,輕聲愣愣反問張御醫道“多酷啊,不是嗎”
啼鴉城外,河流北岸隨處可見巡邏隊在四處巡邏;帳篷連綿間篝火四起,與那天上星辰遙相呼應,把那河邊的野草,和那河中的波紋漣漪蕩漾也映照成了赤紅。
蕭石竹已在此地待了三天,依舊沒有離開的意圖。
此時燈火通明的神輿中,還不知女兒毀容的蕭石竹呆站在神輿里的書房中,注視著身前墻壁上掛著的冥界十洲地輿全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