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大殿門外就有衛士,開口朗聲喊道“宣秋霜、冬月大人。”。
并肩而立殿前的秋霜和冬月,一整衣袍,邁步走入殿內。
她們才進去了,青嵐就走了出來。三鬼在殿門口相遇,青嵐只是草草行了一禮就告辭離去。手中拿著蕭茯苓給的銀票,按蕭石竹的意思,去往了國庫方向,準備如數入庫去了。
而青嵐走后半晌,鬼母也帶著辰若折返殿前。
一整陰風下,鬼母走到了殿前站定,卻未急于進去。
她蹙了蹙眉,呆呆的看著腳前石階,一言不發。右手攥著禁步邊上的裙擺,抓成一團。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涂瑤清死前的模樣。
鬼母雖未回頭,但也知道這涂瑤清死亡不是結局,死后不得安寧的下場又是何其凄慘。想到此,鬼母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鬼,居然也在殿前卷起的陰風中,一陣寒顫。
半空中陰風一轉,朝著她后背直撞而去。
四周草木,風中枝葉婆娑聲變得嚇人。
風吹拂過自己后背時,鬼母雖然面色平靜,可后背汗毛,居然在這一刻不知不覺的齊齊豎立起來。
接著后脊上,就有冷汗直冒。
同時,鬼母心中暗暗想到過去曾聽市井中,那些人間來的新鬼們,時而說起一句從陽間帶來的諺語最是無情帝王家。想我夫君,尚且不是帝王,都能如此無情。
涂瑤清的悲涼,一直回蕩在此時鬼母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雖然涂瑤清所作所為之惡劣,確實是該死,但蕭石竹卻偏偏選擇了一個讓涂瑤清既要受辱,又要得到一個凄慘恐怖的死法。還輕而易舉就要其子子孫孫,都將世世代代鄙夷憎恨涂瑤清。
種種做法,都讓鬼母想起就心有余悸。
且越想越深的鬼母,隨即又想到夫君帝業已有堅固基礎,國內民心穩定,發展迅速,玄炎洲和云夢洲牢牢掌控,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可進可退,可攻可守。東夷洲物產豐富,又可作為外援。將來一旦天下有變,必定如他往日所言,九幽國勢如破竹,一統天下,我國彼岸花旗,插遍十洲六海。到時候,大權在握,天下已無敵手,不知道他又會無情到什么地步如今我雖備受寵愛,可難保日后也能一如既往,到時候若稍有過失,夫君無情,稍有不順眼,就如對涂瑤清一樣待我。我死無妨,茯苓茯茶又當如何
想想這些,再想想蕭石竹往日對敵人的陰狠和絕不留情的一面,鬼母第一次覺得自己往日枕邊的蕭石竹,是那么的可怕。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蕭石竹另一面,那個一臉陰鷙,滿眼狠毒的另一個蕭石竹
“為了茯苓,為了茯茶,我絕不能步了涂瑤清的后塵。”心有余悸半晌后,鬼母心中忽然打定主意,要時刻設法提醒蕭石竹,不要為求權勢過于無情無義,同時也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絕不能讓涂瑤清的結局,也出現在我和我兒的身上。”。
決心已定,鬼母在殿前平復了一下心情,舒展開了眉頭,邁步向前,進入殿內。
面色平靜了的鬼母,才到殿內,就見到了闊別數月的秋霜和冬月坐在殿內。
秋霜冬月,亦見到了鬼母,趕忙見過行禮。
安坐坐塌上的蕭石竹則問鬼母“事辦妥了嗎”。
聲音之中,充斥著冰冷和無情。
鬼母不應聲,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蕭石竹一見,面露滿意,對鬼母招了招手,“來,聽冬月說說,那玉糧已經在三星島種植成功。一畝產量,居然是過去鬼糧的三十倍之多。”。
語氣之中,冰消雪融,再無半分無情。
而說起這些,蕭石竹不但眉飛色舞,還雙眼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