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珊聽著,覺得易家怡雖然有點過于敏銳了,但也不是講不通。
又將目光投向方鎮岳,見對方點了點頭,便只當這就是當時的狀況。于是靠進辦公椅中,繼續聽易家怡的匯報。
易家怡覺得眼前又過了一關,忙強裝冷靜,接著推衍自己的邏輯
“那時候,我早上和中午都去那邊蹲點,問所有人八卦,聊那棟樓的事,無意間遇到了兇手。
“那老太太行色匆匆,無論管理員大爺多么想聊這樁案子,老太太都不接茬,反而有強烈的回避情緒,匆匆離開。
“ada,你知道的,老人家遇到這類事,最喜歡八卦了,哪怕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要打探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這么近的事,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方鎮岳又靠進沙發里。
這一段推理說起來簡單,真要洞察人心、體察民情,可沒有這么容易。
在你不知道兇手是誰、不了解作案動機、搞不清楚作案方式的時候,看兇案周邊的人,一定會覺得云里霧里。
要么看誰都像兇手,怎么想都覺得有理由得出對方是兇手的結論;
要么看誰都是無辜,都有推脫的合理理由。
能像易家怡這樣如此篤信又清醒,可就非常非常厲害了。
方鎮岳也被人稱贊過探案如神,可在偵緝過程中,也不敢輕易斷言。
別人或許覺得很簡單很容易,只有他這種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人,才知道這有多難。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若非天才,便是怪物。
眼前這個小姑娘,到底是哪一種呢
邱素珊覺得沒有什么問題,于是關切地說道
“你自己跑過去蹲點,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萬一兇手發現你在查他,可能會對你不利。你不告知方sir,沒人知道你去了現場,出事了都沒有照應,死了都沒人知道。”邱素珊手指敲了敲桌面,“以后不上報,不許私下查案,了解嗎”
“知道了,ada。”易家怡忙坐直了身體,點頭扮乖。
邱素珊“嗯”了一聲,那么就只剩最后一個案子,問完即可收工。
她手肘支在桌上,雙手交叉握好,皺眉繼續
“最近的京士柏虐殺案,你又怎么知道這些人是兇手的”
“”易家怡緩緩吁了一口氣,感覺大腦已經被壓榨得差不多,仿佛一個出軌的渣男,要挨個兒解釋跟這些女人的關系,而這最后一個“女人”,幾乎是被捉奸在床,簡直無可置辯。
撒謊這種事真不是人干的,太要命了很多人誠實,恐怕不是因為他道德高尚,根本就是嫌費腦子,懶惰而已吧
她壓榨腦中所剩不多的聰明才智,提氣回答
“首先,方sir確定了團體作案這一點。那么這到底是個什么團體,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方sir先排除了最難的陌生人作案,從熟人團伙作案下手排查。
“那么思路就引向一個問題是什么團伙呢借貸關系麻將牌搭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或者一起混社會的狐朋狗友
“本案這種程度的虐殺,并不符合朋友反目輸錢懷恨的側寫。只有天生就漠視生命,獸性多、人性少的人,才會如此變態。
“最后根據方sir調查出的關系網,結合兇案細節,有前科的大尖仔和他的馬仔,自然就成為最大嫌疑人。”
易家怡拼命拉方鎮岳當擋箭牌,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
聽起來仿佛是方鎮岳破了這個案子,而她不過是畫了幾個圈而已。
回答完一大串話,努力喘氣兒的易家怡,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回答時,使用了才在ada桌上雜志中看到的側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