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官檢查過最先發現的尸塊,喊屬下收尸封存帶走,也跟著移步坡底。
“方才那塊兒初步判斷是右邊肩胛骨區域,這一塊兒是左小臂這是右小腿這一塊兒暫時無法判斷”
隨著許君豪一塊塊檢查和收走尸塊,眾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我遇到過殺人后想分尸,分著分著忽然打電話報警的。我們到現場時,兇手坐在血水中崩潰痛哭像這樣將尸體分的這么細,在非常漫長的時間里切割一個同類,還能成功完成,并分裝丟棄的不是窮兇極惡,就是變態。”林旺九捏出一根煙壓在耳朵上,搓著兜里的打火機,有些不安的原地徘徊。
“現在還沒有發現手,沒有指紋。也沒有頭想確認身份很難。”方鎮岳眉心緊鎖,站起身邁步朝四周搜尋。
方鎮岳話未說盡,林旺九卻聽懂了。
每年香江失蹤人口,光在案的就不計其數。
無法確認身份,又找不到其他線索的話,無論兇殺手段多惡劣,都很難破案。
他擦一把汗,聽到方鎮岳問詢在遠處大范圍搜證的gary幾人有沒有發現,聽到gary他們紛紛回應“沒有”,便覺胸腔里煩悶的火焰燒的更旺,耳中人聲都逐漸變成了嗡鳴。
此時易家怡的臉色也沒有很好看,她接收到的信息,不止是破案難,也不止是未來可能要耗費多少警力精力和時間,去苦悶艱難的磨案子。
她看到了更多
蒙在昏暗中的兇手,換下了上一個心流影像中的墨綠色長袖襯衫,換成了一件灰色t恤。
被按在他掌下的,也不再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微胖女性,而是一位細瘦修長的少女。她身上有多道刀割的新傷和鞭抽的長條淤痕,被兇手掐頸壓按時,她的掙扎同樣微弱,直至僅剩手指在抽搐。
這一段心流影像后,易家怡又在看到另一個尸塊后,重啟了一個全新影像
兇手將身材高大的女性按在墻上,對方骨架不小,看起來幾乎比兇手更寬更壯,但此刻屈服在兇手的力量之下,身體軟垂,每次想要揮手拍打兇手,都只能徒勞的輕擺手臂而已。
她痛苦的哼哼聲和無力的哭泣,將兇手襯得更雄壯和強大。兇手似乎從她的反應中受到鼓舞,將她舉的更高,雙手也收的更緊。
這一次,易家怡只看到兇手的背影,臟亂的短發,和一件圓領短t。
接下來,還有第三段、第四段影像
易家怡手指微顫,面色逐漸發白。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正在酷熱的天氣里打寒顫。
方鎮岳遞過來一瓶水,她乖乖接過,擰了一下居然沒擰開。
他又撈回去,幫她擰開蓋子才遞還。
仰頸喝了半瓶,易家怡抹了把額角的汗。
方鎮岳看著她喝完,才將礦泉水瓶蓋遞給她,伸手拍拍她的背,當做安撫。
“走吧,回警署了。”
陳光耀頂著大太陽搜了兩遍證,許sir也收好了所有尸塊,大家已完成現場工作,要回去化驗和解剖了。
回程的車上氣氛很糟,法醫官摘下白手套,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尸塊剁的很細,初步推斷兇器應該是剁骨刀。
“兇手應該沒什么解剖知識,有的地方對著關節剁,有的地方就是亂切亂砍。
“尸塊上有無意義的切割傷和剁傷,仿佛在分尸時,兇手還一邊發泄情緒。”
“不是有仇,就是變態。”劉嘉明直磨牙。